。況且做了嫡妻,哪怕心裡再苦再澀,面上都是要裝大度賢惠,這是和嫡妻尊榮配套的苦澀。
像王府姬妾,想吃這份苦那還沒有資格呢。
鳳鸞起身相迎,笑道:“見過王爺,王妃。”
“你坐。”蕭鐸擺擺手,“又不是外人,用這些虛禮做什麼?”
不是外人?端王妃心裡一酸,忍住了,“是啊,阿鸞眼下你懷著身孕,不用講究那些禮數。”她微微笑著,“賀禮讓人放在外面,空了你再瞧。”
鳳鸞道謝,又問,“表姐這段時間身子可好了一些?”
“好多了。”端王妃笑得一如從前親切,彷彿從來沒有聽過迫害姬妾的流言,也從不介意表妹打了自己的臉,溫婉道:“看你氣色不錯,王爺和我就放心了。”
兩人你來我往,說著一些客套虛假的場面話。
正在詞窮之際,外面飛快奔來一個小丫頭,急慌慌道:“酈邑長公主駕到!”
屋裡眾人都是吃了一驚。
蕭鐸搶先站了起來,詫異道:“大皇姑怎麼想著過來了?”然後一怔,酈邑長公主好像是鳳家的親戚,嬌嬌生日,好像……,也勉強說得過去。
端王妃則是神色緊張,情況太意外了。
甄氏皺眉,眼裡閃過一絲複雜之色,“走罷,趕緊出去接駕。”
鳳鸞緩緩起身,心下飛快的轉個不停。
太奇怪了。
酈邑長公主是什麼身份啊?滿京城裡,就沒人敢在她面前挺腰子,就算是皇帝、太后,見了她也是客客氣氣的。這裡頭有個緣故,因她是皇帝和英親王等人的長姐,而且早年還曾經和親北方,受了不少的苦,後來丈夫死了才回了京城。
先帝在世的時候曾說,“瑟瑟忠孝仁義、以身為國,乃姊妹中的第一人,蕭家後世子孫無論是誰,都不能薄待了她。”
瑟瑟,是酈邑長公主的乳名。
前世裡,因為英親王和襄親王相繼獲罪下獄,然後慘死。酈邑長公主直接衝到了金鑾殿上,指著皇帝的鼻子罵,罵他是個不敬先帝、殘害兄弟的卑鄙小人,罵他是個只知道討好嫡母、不念生母的無恥之徒。
皇帝氣得發抖,差一點就要暈倒在金鑾殿上面。
即便這樣,也沒敢讓人當場押她下去。
後來酈邑長公主因為傷心兄弟逝去,久病不起,最終蹊蹺的“病”死了。
到了院子裡,已經赫赫攘攘站了一群衣著不凡的人。
眾星拱月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身量高挑的雍容貴婦人,已經過了半百年紀,看起來卻好像只有四十多歲,足見保養功夫下得深。她的身上有一種隱隱氣場,讓人震懾,好似她裙面上的五彩鳳凰一般,一派皇室風範,而且絕非尋常公主可以媲美。
特別那雙眼睛,好似幽幽的古井水一般直透人心底。
鳳鸞等人都是行禮,“見過長公主殿下。”
“起來吧。”她的聲音,有著不和諧的清脆綿軟的韻味兒,宛若少婦一般。
鳳鸞聽著彆扭,但是面上不敢露出異樣。親自迎了長公主殿下進去,把自己的主位讓了出來,“長公主殿下請上座。”
酈邑長公主似乎不像傳說中的那麼難相處,笑了笑,“都別這麼拘束,坐罷。”然後與鳳鸞說道:“算起來,你得喊我一聲表姑婆。”
鳳鸞趕忙起身,“是,長公主殿下。”
“別起來。”酈邑長公主擺擺手,“我這人不愛人家的虛禮,你懷著孕,別一起一動的折騰,只管坐著好了。”
鳳鸞笑著坐下了。
蕭鐸親自執壺倒了一杯酒,笑道:“大皇姑,嚐嚐這酒。”
“喲。”酈邑長公主好像才看見他似的,似笑非笑,“老六你也過來了。”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你說你這孩子,小時候瞧著還算老實聽話,怎麼大了,就越活越回去了呢?阿鸞給你做側妃,那是你幾輩子燒高香燒來的福氣,怎地不珍惜?不說好好在王府裡寵著愛著,反倒弄得要回孃家生孩子。”
她說了一大通,眾人臉色的表情可謂五彩斑斕。
甄氏淺淺含笑不語,鳳鸞驚訝,蕭鐸臉上盡是尷尬,端王妃則是漲紅了臉,趕忙起來賠不是,“長公主殿下勿怪,王爺一向都是很寵愛阿鸞的。”
“是嗎?”酈邑長公主目光凌厲似劍,咄咄逼人,“那你倒是說說,阿鸞為什麼會被逼的回孃家住啊?難不成……”她悠悠道:“是誰給了阿鸞氣受?”
這話簡直就是在說,都是你這個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