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你們後天便要走了,我相信,我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你了。”
“顧老太,我根本沒有為你做過什麼。”
“但你能令我兒子快樂,這幾年我以為他已經不懂得笑,但今年回來多開朗,特別是由雪梨回來,我聽見他的笑聲,心裡便開心得想哭。”
“顧老太很疼愛顧齡?”
“他是孝順兒子,況且,我們家世複雜,我覺得很對不起他。他有今天,都是家庭害的。”
蔚甄很詫異,但不敢開口問。
“說來是幾代的事,當年阿齡祖父當官,救過明珠的祖父。阿齡祖父由於是清官一名,遺產不多,因而生活淡泊,此時,明珠祖父已發財,便把恩人之子——阿齡的父親接回家,教他做生意,以後我們結婚生子,都在馮家。到明珠父親那一代,他已經成為大企業家,發達了。馮家一向對我們不錯,明珠祖父更立下遺囑,馮家家財由馮、顧兩家共分。可是,我的女兒就很不滿,認為寄人籬下,要受年幼明珠的氣,是父母的錯,於是不惜下嫁外國人以求離開家庭,兩個女兒先後離我們而去。阿齡父親一氣再氣就病逝了,明珠父親見此,便提出分家,讓我們自立門戶。不過,由於他只有明珠一個女兒,早說過我們要給馮家一個兒子,我只有兩個兒子在身邊,怎捨得把他們分開,但長期寄人籬下,他說一我不敢說二,終於他們選中阿齡,不久阿松成婚後,便到澳洲來發展。因此,我們兩母子,一分離便是十年,這十年我不能照顧兒子,令他孤立無援,受盡明珠欺負。你說,不都是我的錯麼?”
“怪不得明珠那麼……”
“那麼囂張是不是?當然,他們的祖家、別墅、古堡、生意……都是馮家的。我們自由了,阿齡仍然寄人籬下為馮家賣命,馮家上兩代都好,到明珠才刁蠻、放縱、任性……唉!可憐阿齡,他真是命苦。”
“他的身世的確很複雜。”
“這三十四年,他遭遇也不好,不錯,外表是很風光,事業成功,幾個董事長銜頭,真是人見人愛,這十年來他為岳丈賺了不少錢,把馮家發揚光大。明珠只愛玩樂不管生意,一直是坐享其成,物質上,阿齡過得很豐足,但精神上,他很空虛,幾乎一無所有,只有我最疼他,但我還能疼他多久,留下他一個人,以後的日子叫他怎樣過。”顧老太抹去淚水,頓一頓說:“蔚甄,我手上的玉鐲子,你看怎樣?”
顧老太手上戴的是血紅、白潤、翠綠三色的玉鐲子,十分貴氣。蔚甄看了看說:“我母親也有一隻,是祖母留給她的,叫龍虎鳳,聽說值二十多三十萬元,是她最值錢的珍寶,但是和顧老太的一比,又給比下去了。”
“我這只是貴了些,名叫福祿壽,共一對,由家翁的恩師爾親王所賜,它們是顧家傳家之寶,亦是最名貴的遺物,由於先夫是獨子,把一對送了給我。我有兩子,原打算每位媳婦一隻以示公平,我已把其中一隻送給大嫂,這一隻本來是明珠的,但她認為玉石老套俗氣,大嫂入門時明珠已堅決表示不會接受這玉鐲子,所以,他們結婚時,我送了她一隻鑽石鐲,因為明珠喜歡鑽石。蔚甄,這玉鐲子我送給你了。”
“不,不,”蔚甄嚇了一跳:“我憑什麼要顧家傳家之寶,我又不是顧家媳婦。”
“現在不是,或者將來是。”
“不會,不可能。”
“剛才你還稱讚阿齡。蔚甄,老人家不說假話,如果你將來嫁給阿齡,你會很幸福,他是個好丈夫,會一生疼愛你。”
“顧老太,我和顧齡的確感情好,可以做好朋友,可以交心。但是,他從來沒有表示喜歡我,更沒有說過他愛我,的確,我們都看到他婚姻不美滿,但他自己可能不介意,正等待和太太重修舊好。”
顧老太閉上眼睛,捶了捶額頭說:“我早知他們夫妻不和,於是,他每年回來,我都為他介紹女孩子,但他閉起嘴,不肯和人家交談。好吧!澳洲女孩不夠標緻,還是香港女最漂亮,先夫生前也有幾個知交,我就託他們做媒,他們知道阿齡這些年的婚姻狀況,看在先夫份上,他們也夠熱心。但幾年了,他們也疲了,因為阿齡至今還是那副木口木面的樣子,人家女孩子主動接近他,他就是沒反應,木頭人一個,他們枉作紅娘,把我也氣飽了。”
“那證明他的心還在明珠表姐那兒,沒人能令他動心。”
“過去是,今年就不同了,連一向不管閒事的大嫂也奇怪,她也說阿齡今天和安妮開玩笑,兩叔侄笑得嘻嘻哈哈,說他突然變得好活潑,像個二十幾歲的大男孩,真令人詫異。阿齡這次回來真是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