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雀躍不已,連忙叫了鶯兒進來陪著夫人,自己歡天喜地去了廚房張羅。
沉沉的夜色下,有人歡欣忙碌,有人憑窗冥思,有人躊躇難眠,有人暗地奔走……許多事都隨著黑夜的腳步流逝,悄悄地變了模樣。
元夕聽完李嬤嬤的回報,緩緩放下手中的蓮子羹,覺得陰冷了許久的心,終於隨著食物的溫度而慢慢溫熱了起來。
她露出一個許久未見的輕鬆笑容道:“李嬤嬤,再替我做一件事吧。明天清晨幫我去找公公,無論如何也要求得他親自來主持,還要讓其他人都能到場。就說媳婦此次平白蒙冤,為了能自證清白,想要當著所有人為自己辯述。”
第二日,在主院正廳之內,繚繞的薰香之下映出一張張神色各異的臉孔。
老侯爺和公主坐在上首,旁邊站著蔡姨娘、餘嬤嬤、周景元等人,蕭芷萱和蕭卿則坐在下方。
元夕站在中央曲膝朝老侯爺和公主行禮,瞥了一眼臉色有些發白的蔡姨娘,又偏頭看了看坐在一旁,正疑惑望著她的蕭芷萱,突然心中生出些愧疚,連忙收回了目光。
老侯爺目光柔和望向她道:“好了,現在人都到齊了,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元夕輕輕皓首,再抬頭時眼中已經帶了淚光,道:“媳婦自嫁入侯府以來,與相公何如琴瑟,一心一意盡心侍奉,從未有過半點差錯。只是想不到,竟有人趁相公中毒昏迷之時,刻意栽贓陷害,想致我與死地,還請老爺和公主一定要為媳婦伸冤。”
老侯爺側頭望了公主一眼,公主輕咳一聲,道:“並非是我們想懷疑你,只是那香囊裡確實藏有致命的毒草,而經左太醫查證,與渡兒中毒症狀又十分相符。若你能有證據能自證清白,自然是再好不過。”
元夕點了點頭,自懷中掏出那個扳指,讓李嬤嬤遞到老侯爺面前,道:“公公你可記得這是什麼東西?”
老侯爺拿在手中仔細觀察了一番,道:“這是渡兒幾年前在西域尋得的一件稀罕物品,據稱所用的玉器與鑲銀均是從當地獨有的礦脈中挖出,遇到帶毒之物的就會顯出變色。那年有人偷偷溜進渡兒帳中,企圖在他的酒盞外塗毒,幸好這扳指顯出異相救了他一命。從此渡兒便對它便十分篤信,每日都要戴著它。不過……”他有些奇怪地望著元夕,道:“這扳指為何會在你這裡?”
元夕道:“只因那日相公想要親自為我栽一株嬌黃牡丹,可能在挖土時,不慎將這扳指滑落在地上,又被浮土掩蓋了下去。那日的事,府中許多丫鬟小廝都能作證。”
她見望了望老侯爺與公主的神色,又轉向一直站在一旁的小春,問道:“你可記得,侯爺在種那株嬌黃之前,是不是一直戴著這個扳指?”
小春想了想,忙回道:“是的。因為我記得剛好在那前一日,有人送了一批陳釀竹葉青給侯爺,侯爺不放心,還特地拿那扳指試了試。”
元夕對他點了點頭,又望向左丘,道:“敢問左太醫,那味叫做大戟的毒草,若要滲入肌膚,造成毒發,需要多少時日。”
左丘思索了一番,道:“根據醫書記載,至少需要三十日以上。”
元夕嘴角牽起笑意,抬起頭目光炯炯地盯著公主,道:“所以,婆婆現在可以相信我是無辜的嗎?”
廳內頓時鴉雀無聲,公主蹙起眉思忖,而蔡姨娘的臉色卻是越發難看起來,藏在袖中的雙手,也微微有些顫抖。
眾人聽得清楚,經過元夕的一番盤問下來,真相已經再明白不過:既然侯爺常年所戴扳指,能夠甄別毒物。而夫人所縫製的香囊他每日隨身佩戴,又時時摩挲把玩,如果裡面真得藏了毒草,又怎麼可能不發現異象。而那扳指剛好在幾日前遺失,被奸人藉機利用,才導致侯爺不慎中毒,可見此事必定與夫人毫無關係。
公主臉色數度變化,終於顯出憤怒神色,對身邊面白如紙的蔡姨娘,喝道:“蔡曉桃,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陷害當家主母,差點連我也騙了去,你可知該當何罪!”
蔡姨娘身子顫顫,“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聲淚俱下道:“公主我錯了,可我真得毫不知情啊!是有人故意將這香囊放在我房中,我擔心其中有什麼蹊蹺,才會送去給您,誰知竟會差點害了夫人。是我有罪,我罪大惡極啊!”她突然抬手,拼命扇著自己的嘴巴,直至雙頰紅腫,才軟軟伏在地上,抬起頭來楚楚可憐地望向老侯爺,道:“老爺你一定要給我做主啊,你最瞭解我,從進府以來我一向循規蹈矩,就算借我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做出這種事來啊。”
元夕冷冷一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