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被飛刀割傷了,好幾次摔倒在沙灘上,樣子又可憐又滑稽。
“在沙灘上跳跳也就是了,你的腳有傷,不要碰水。”我說。
“要你管。”小靈兒卻彷彿故意要跟我作對似的,她捲起褲管,把左腳抬起來,單腳跳到水裡,然後站在那裡朝我做鬼臉。
這是我第一次能這麼仔細地看她。她的面板沒有那些貴族小姐那麼白皙,是一種透露的健康與活力的顏色。她的眼睛大而有神,許多女子的眼神很深,象一口讓人琢磨不透的井,她的眼睛卻是一汪淺潭,藏不住東西,彷彿時刻都在想什麼壞注意。她的容貌與我所熟悉的精靈族女子都不同,不過我想在人族她應該算是個美女子吧。
我正想著,突然什麼東西飛過來打著我的頭,疼。我低頭去看,是一枚貝殼,那邊小靈兒揮著拳頭喊著,“你在看什麼,不准你這麼看我!“
我的臉一熱,知道自己失態了,忙低下頭繼續做自己手中的事情。
又是一枚貝殼飛過來,砸在我的肩膀上。我抬起頭,不解地看著她。
“你在做什麼?”她兩手合在嘴前,喊道。
“你過來!”我學著她的樣子,喊道。
她就一隻腳蹦蹦跳跳地過來了。我說:“來坐下,剛剛做了些亞麻繃帶,我幫你綁上。”
“你隨身還帶亞麻布啊?”她撇撇嘴,“幹嗎不帶點好的布料,那東西綁上不舒服。”
這些亞麻布不是我隨身帶的,而是剛才無意中從兄弟會的人身上得到的。但是我沒有說出來,因為這讓我也有種“殺人越貨”的感覺,其實,在他們眼中,我們才是真正的歹徒吧?
女孩子坐下來,把左腳伸到我面前,說:“綁吧。”
我看著她雪白柔嫩的肌膚,拿著繃帶,一時竟呆了,不知從何下手。
“喂!”女孩子撲過來搶了我的匕首,架在我脖子上,“你再這樣色迷迷的看我,我就殺了你!”
我趕緊低下頭為她包紮傷口。
“喂!話說回來,你剛才怎麼回事啊?明明有那麼點本事,還不肯拿出來。”女孩子一邊說一邊拿匕首碰碰我的臉,很得意的樣子,其實這一點都不好玩,因為她是拿刀刃在碰我,有點痛。她卻不覺得似的,繼續說,“你要是再晚點射箭,我可就死在裡面了。”
“我沒殺過人……”我想了想,如實說:“所以有些猶豫,對不起。”
“不會吧?”女孩子瞪大眼睛看著我,“上了戰場還為這個猶豫,你是不是男人啊!”
“喂,這不奇怪吧?”她的意思應該是在取笑我,可是我實在不覺得這有什麼好丟臉的。
“沒見過你這樣的。”女孩子白了我一眼,又把注意力轉移到她的腳上,“喂,你怎麼這麼慢啊?”
“別急,就快好了。”
溫暖的海風一陣一陣地吹過來,女孩子的長髮揚起來,幾絲拂到我的臉上,癢癢的。不遠的地方有血紅色的螃蟹揚著巨大的鉗子走來走去,生機勃勃。我為她包紮好傷口,女孩子站起來繞著我走了一圈,又在我面前輕輕跳了兩下,興奮地說:“不痛了哎,看不出你還真有兩下子嘛。”
“那我們走吧。”我收拾好東西,也站起來。
“去哪?”
“當然是回哨兵嶺去。”
“這麼快就回去?”女孩子一臉的不情願:“我不回去,我要去海里游泳。”
“不行,亞麻繃帶不防水,海水會弄壞你的傷口的。”
“我就要!剛剛在那個鬼地方打了那麼久,身上不是土就是血,髒死了!”彷彿為了證明她的話似的,她抓起她弄髒的長髮伸過來給我看,然後她跳過來,用冰涼的小刀拍拍我的臉,一臉狡黠地笑道:“你一定有辦法的,是吧?”
我正要回答,忽然聽到背後弓弦聲連響,急拉著她撲倒在地,十數支箭從頭頂擦過,深深地扎進了沙地裡。
回過頭,十數名兄弟會的人正站在高坡上,為首的一個正是剛才用一招就打敗安*的匪首。
“範克里夫!”女孩子驚叫了一聲。
那就是兄弟會的首領範克里夫?我看看那邊的匪首,忽然想起剛才在死亡礦井中之所以士兵們沒有選擇撤退,很可能就是為了要抓住這個人吧?
“他居然還敢追出來!”小靈兒推開我從地上跳起來,“我去宰了他!”
“等等!你的傷……”我攔住她。
“這點傷算得了什麼?”女孩子推開我,弓身一跳,便如獵豹般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