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寧向朗。
寧向朗頭皮發麻。
他沒想到傅徵天會來這邊,還正好聽到李玉白的話。李玉白是為他好,他當然清楚,但李玉白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讓他離傅徵天遠點,這種話讓傅徵天聽到了心裡哪能舒坦。
一邊是好友,一邊是傅徵天,平日裡巧舌如簧的寧向朗也有點撐不住了。
李玉白也明白寧向朗的為難,他站起來對傅徵天說:“我跟你道歉,我最近心情不太好。”
傅徵天說:“沒關係,我理解。”他冷笑,“李小白每次見完舊情人都會這樣,我們那一圈人誰不知道?”
李玉白從小愛張揚,當初跟楚應昆的事兒也沒藏著掖著,兩個人在人前也好得不得了。
熱戀中的人總是會做很多傻事,比如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自己有多快樂。結果戀情破裂、熱情冷卻,曾經炫耀過的事就成了送給別人戳進自己心裡的冷刀子。
李玉白抬眼瞪著傅徵天:“傅徵天,我是看在小朗的面子上才忍你。”
傅徵天說:“忍我?我沒要你忍我。”傅徵天看向寧向朗,“我只是要你別在我跟小朗之間挑撥離間。”
李玉白知道在這件事上是自己理虧,但他就是忍不住要勸寧向朗。
李玉白其實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害怕寧向朗重蹈自己覆轍。
少年時的感情哪能作得了數,他當年也覺得楚應昆是個頂好頂好的人,在外頭再怎麼狠又怎麼樣,對他好就行了。可事實證明手段夠狠的傢伙對誰都是一樣的,你順著他的意還好,你沒順著他的意的話這份狠絕也會落到你身上。
所以他一直在給寧向朗打預防針。
李玉白冷哼:“你們之間要是夠穩固,哪怕什麼挑撥離間?”
傅徵天微微握拳。
寧向朗見勢不妙,連忙打圓場:“行了,都別說了。”他問傅徵天,“西北那邊不是正忙著嗎?怎麼過來了?”
傅徵天說:“也沒什麼忙的,過來這邊走走。”他看了眼楚洵,非常不見外地說出接下來的安排,“今晚你領李玉白去你房間睡,我跟小朗睡。”
楚洵愣愣地答應下來:“好啊。”
李玉白見不慣楚洵那呆樣,敲敲他腦袋說:“你個呆瓜,這好歹是你舅公家,為什麼由他來分房間?”
傅徵天很民主地問楚洵:“你有意見?”
楚洵:“……”
傅徵天又盯住寧向朗:“你覺得怎麼樣?”
被傅徵天這麼緊盯著,寧向朗哪裡會有別的意見。他立場相當明確、語氣相當堅定:“很好,完全沒問題!”
李玉白:“……”
真是交友不慎!完全靠不住啊完全靠不住!
李玉白心情鬱郁地跟著楚洵回客房。
其實祁家那麼大,空客房還有很多,但楚洵為了能多跟他們這兩個朋友聊聊,特意跑來跟他們擠在一個院子裡。本來他打算跟昨晚一樣和李玉白、寧向朗擠一塊睡,沒想到憑空殺出個傅徵天,把他跟李玉白都趕了出來!
楚洵見李玉白一直悶悶不樂,忍不住關心地問:“我們說說話吧。”
李玉白看了小綿羊一樣的楚洵,比寧向朗還小一歲,才是情竇初開的年齡,昨天受的那一天情傷大概就是楚洵這輩子最難過的事。不過楚洵顯然適應良好,在最初的痛苦過後很快就走了出來。
這種單純又純粹的娃兒,真是叫人羨慕。
李玉白伸手掃掃他的腦袋瓜:“說什麼?說你還是說我?”
楚洵說:“我想聽聽你的事兒。剛才傅哥好像說了很過分的話……”
李玉白笑著說:“不過分,我在小朗面前那麼說他,他沒把我變成小朗的拒絕往來戶已經很不錯了。”
楚洵見李玉白沒有避而不談的意思,好奇地問了出口:“他說的舊情人是誰?”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李玉白雙手撐著窗臺看向窗外皎潔的月色:淡淡地說,“楚應昆。”
楚洵吃了一驚。
李玉白說:“想不到嗎?我也想不到那時候我眼光那麼差,不過誰沒有看走眼的時候呢?”
楚洵卻說:“他長得不算高大,我再長兩年都能比他高了。”
李玉白:“……”
楚洵說:“腹肌好像也不是特別好。”
李玉白:“……你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
“你不是說你喜歡長得高大、腹肌好的型別嗎?”楚洵一臉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