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
周運明知道壞了,一邊往外跑一邊大聲的呼叫。
薛紹也不攔他,雙手剪背的站著目送他跑出了縣衙,衝到了街道上。
周運明踉踉蹌蹌連滾帶爬的跑到縣衙外一看,當場傻了眼!
他們帶來的一千人馬,倒是還留在原地。但是,他們個個跪在了地上以手抱頭,像是一窩鵪?窩鵪鶉那樣擠成了一團。在街道的兩頭,站滿了穿明光甲、著五色袍騎六閒馬的千騎將士,每人手裡的弓箭都拉到了滿弦,像兩堵牆一樣把街道的兩端完全封死了。在街道兩側的房屋間隙或是裡坊牆頭,密密麻麻的站滿了面黃肌瘦的土兵,但是每人手裡的弓箭全是嶄新發亮的,一樣都是拉滿了弦對著那一群鵪鶉。
郭安正帶著一隊人走在這群鵪鶉當中收剿軍器,已經裝了滿滿的幾車。
“這……是怎麼回事?”周運明如遭雷擊腦子裡轟的一響,當場就像是麻木了。
“周刺史。”一身嶄新戎裝的郭安走了過來,拍了拍胸膛,說道,“多謝你慷慨仗義送給我們這些軍用物資,下官和這些苦命的土兵兄弟,總算是有禦寒的軍服可穿、有殺人的橫刀可用了!我們再也不用拿鋤頭和石頭去和白匪交戰,也不用老是擔心自制的獵弓會被拉斷。當然了,我最感謝你讓我們終於吃上了香噴噴、熱乎乎的飯菜。”
周運明瞪大了眼睛張圓了嘴看著郭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下官公務在身很是忙碌,感激的話就只能說這些了。告辭!”說罷,郭安轉身又走了回去,繼續監督手下的土兵們收剿軍械。
周運明宛如石化,呆立當場。他左看看,是一群凶神惡煞的千騎騎兵;右看看,是一群鵪鶉擋道頭頂還密密麻麻的滿是弓箭手;前方是一堵大牆,大到他搭梯子都翻不過去;身後是延昌縣衙,那便是萬丈深淵。
四面八方都被圍死,如同鐵桶一般。哪怕是長了翅膀能飛,那也會瞬間被射成馬蜂窩!
“撲通”一聲,周運明癱倒在了地上,“死了!”
薛紹不急不忙的走了出來,身邊跟著郭元振和十餘名全副武裝的英武親隨。薛楚玉則是提著鄧載化的一條腿,像是拎小雞一樣的將他拖了出來,一甩手將他扔在了街道上,重重的摔在周運明的身邊。
“啊!!”周運明嚇得大叫一聲,連滾帶爬的往旁邊挪動。
鄧載化在地上摔了個半死,好不容易掙扎著爬起來,叫道:“薛少帥,我們未曾犯錯,為何要如此對我們?”
“對、對!”周運明彷彿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大聲叫道:“我二人盡職盡責保境安民,延州寸土未失、百姓分毫不損!最多就是迎接欽差大臣來遲——但不知者無罪,薛少帥又何苦如此薄情?我二人可是未嘗虧欠了你!”
“嗬!你還真是義正辭嚴、聲聲血淚呀!”薛紹笑著說道,笑得仍像是之前的那個紈絝膿包一樣。
周運明和鄧載化一時有點摸不著頭腦了,同時在心裡罵道:這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失心瘋了吧!
“來人,把我準備的禮物帶上來,給周刺史與鄧果毅看看。”薛紹下令道。
親隨應了諾,折返回去捉了一個人來。
周運明和鄧載化看到那個人就當場傻了眼——犬奴兒!
“認識麼?”薛紹淡淡的微笑著,問道。
“不……不、不認識!!”鄧載化最先大叫。
“巧了,他卻認識你們。”薛紹說道,“犬奴兒,告訴我他們是誰?你跟他們又是什麼關係?”
犬奴兒早就被收拾得半點脾氣也沒有了,為了保命他連忙說道:“少帥,他們年長的一個是延州刺史周運明,年輕的一個是延川府果毅都尉鄧載化!小、小人是白鐵餘送給鄧載化的……的……”
“的什麼?”
“孌童!”
“譁——”
全場爆發出一片驚噓之聲。不光是千騎和土兵們驚歎,就連延州來的兵都驚訝了!
“胡說!”鄧載化急了,大聲叫道,“薛少帥,你何苦找個無恥小人來栽贓於我?”
“你倒是嘴硬。”薛紹仍是笑眯眯的,說道,“犬奴兒,他們說你是栽贓的小人。你可知栽害朝廷官命,是殺頭的罪?”
“不,小人沒有栽贓!小人有證據!”犬奴兒急了,連忙大聲道,“鄧載化的大腿兒根上左邊有一塊拇指大的胎跡黑塊,上面還長了黑毛兒!”
“你……你胡說!”鄧載化急忙大罵。
“來人,脫!”薛紹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