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屬於自己了,要說不失落是假的,握緊手裡的韁繩,他唯有一條路,一條屬於洛家的路,小妹在家一直是珍寶,即使到了寧國也要如此,任何人不得相欺。
炫城就在眼前,一路吹吹打打,秦王看了看那邊毫無聲響的男子,自己心中也是一嘆,要說他對於這個女孩曾經也是有念想的,但是在他明白不可能後,就早早的收起了,他不是老七,也不是老八,他明白該做什麼,河不該去爭什麼。現在這個女孩就將嫁人了,他的心裡也有隱痛,那個人是寧久信,一個命不久矣的人,連他都如此傷懷,別說洛奧曦是這個女孩的嫡親兄長了。
寧國的官員已經跪在了城門口,城門那邊垂下紅綾,當前的一人如秦王一般,是高頭大馬,一身藍衣,雖然華貴,但是看了一眼就知道不是新郎,只是迎親的人。
傾昀坐著車裡,一動不動,感到那晃著的馬車停下了,她的眼淚早就幹了,剛上車時候的痛已經平復了,但是隨著那樂聲,還有那斷斷續續秦王的聲音,她知道炫城到了,她正式地要和兄長分別了,此去寧國,再無親人。
車簾被打起,傾昀的面上依然覆著蓋頭,在她的丫鬟的攙扶下,她慢慢地往外,剛剛支起身體,一個有力的臂膀就伸了過來,將她抱起,慢慢地往前走,前面似乎有聲音,不過傾昀聽不見,她似乎在心底聽到大哥的話,雖然奧曦什麼都沒說,可是傾昀就是能聽見:
“燕燕于飛,差池其羽。之子于歸,遠送於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燕燕于飛,頡之頏之。之子于歸,遠於將之。瞻望弗及,佇立以泣。燕燕于飛,下上其音。之子于歸,遠送於南。瞻望弗及,實勞我心。”
慢慢悠悠,終於還是停下了,傾昀她好像被放在了一處,這次耳邊終於響起了大哥實實在在的話,“淺兒,不管何處,洛家永遠是你的依靠,大哥永遠在你身邊。”
不對,飛散的神智突然回來,傾昀覺得整個世界靜了,身上開始冷了,那溫暖的懷抱不在,那蘭花幽香開始飄散,那種害怕和恐懼再次席捲上了傾昀的身體,她從來高雅知禮,她從來華貴淡漠,可是現在身體之內有股壓抑不住的衝動,讓她忘了一切。
一手扯去了頭上的紅蓋,望向前方,她的教養死死地讓她硬是壓住了逃回家的衝動,她就在車上,就坐在那嶄新的花車上,大批的嫁妝已經被趕在了身後,前方有著飛揚的塵土,可是那些都掩不住陽光下那俊美如神祗的男子,相視一望,從此兄妹隔兩地。
蓋上紅蓋,她是未來的寧國九王子妃,不過她最貴的身份是洛家嫡女,最尊的身份是大長公主,寧久信所有的,她都有,她真正需要的,寧久信未必給得起,這個婚姻註定了她的坎坷。
迎親的是寧國十王子寧拾語,他代表了寧家老九,迎親的大臣是太尉段染塵,他是寧久信的心腹,從炫城去寧都——華亭,還有大概半個月的路程。這半個月不同於之前的四十天,傾昀已經到了人家的地盤了。
171 花叢遇
炫城門口,現在只覺,幽曇花香綿長撲鼻,暗蘭清香縈繞氣息,外人不明,卻都眼漏疑惑,這香味如此濃郁,好像他們全都置身花海一般,這感覺又如此傷悲有力,彷彿這能衝透整個炫城,把人的心都染上悲慼。可是這九月天,這白日間,怎會有如此的香味,不明,當真不明。
“公主起行!”那尖尖的聲音顯示了說話人是個小黃門。
傾昀的軟轎被十六個人高高抬過頭頂,她就端坐在上面,那種感覺十分地奇怪,她極不喜歡,現下倒有些懷念起那從熙朝帝都出發的馬車了。
軟轎之上,傾昀失去了活動的能力,頭上的蓋頭把她的眼也遮了個嚴實,手攥住了座下的軟墊,那冷汗涔涔,心卻已經開始平靜,路還要繼續。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寧國的官員並沒有在炫城停留,這於理不合,但是對於她來說,卻無傷大雅,她從不在乎,身後的樂聲一直響著,讓她頭痛,但是無可奈何。
“請公主下轎!”同樣的聲音點醒了神遊的女子。
軟轎緩緩降下,傾昀素手微抬,泠語還有心媚攙扶了她出來,在前方寧國人的引導下,一步步往前走,現在天已經黑了,可見他們已經到了下一個城鎮,傾昀要扮好一個無知雍容的大家小姐,她不問不說。
到了驛館,傾昀和自己的丫鬟們單獨佔了一個院子,這原也是應該,接下來就是拜見了,這個過場是要走的,但是也得等她這個大長公主用過飯,可是今日傾昀還如何有心用膳呢,微微飲了些花露,她便示意泠語,可以去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