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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勒,就遠遠地落在了他身後。

阿吾勒裡,人喊馬叫,亂成一團。

原來,早在金得利的木房前布拉太把馬拉爾拜克叫走,就是因為得到訊息,逃竄進山的土匪裡有黑瓦提的殘部。他帶出山的隊伍,已經被解放軍打得落花流水,潰不成軍,逃回老窩來了。

黑瓦提是馬拉爾拜克的靠山,聽說他兵敗回巢,自己就像掉進了冰窟窿裡,心驚膽戰地回到氈房剛剛坐下,帕提曼又是鼻涕又是淚地撲上來,抱著他的腿哼哼唧唧。他煩躁地把她推到一邊,故意呵斥道:“又不是送葬!領兵打仗,跟賽馬一樣,輸贏有什麼了不起?”其實他這話純粹是講給周圍的僕從們聽的。他還故作鎮靜地吩咐宰牛殺羊,要給大青山的“勇士”們接風。

過不多久,黑瓦提的隊伍七零八落地過來了,活像是受了驚的牲口,三個一夥,五個一幫,滿臉灰塵,滿身沙土,精疲力竭,橫倚豎靠在馬背上,回到了卡得布拉克。他們進山後,自認為已經甩掉了窮追不捨的解放軍,便一改惶惶如喪家之犬的面孔,又變成了竄進羊圈的豺狼,飛揚跋扈地抓羊、搶牛、毆打牧民。剛剛經受過前幾批匪徒掠奪的牧民們,又遭到一場新的洗劫。人們說“兔子不吃窩邊草”,而眼下這群“兔子”已經窮途末路,飢不擇食了。

走在隊伍中的兩個匪首,一個是大青山的大牧主、大頭人黑瓦提,另一個是外地的“草狐司令”。黑瓦提嘴青臉腫,一雙眼睛佈滿紅紅的血絲,滿臉的絡腮鬍長得比刺蝟的毛還長。回到老巢後,本能地要抖抖威風,但因懼於後有追兵,仍然驚魂未定。他睏倦無力地斜靠在馬鞍上,對恭候在路邊迎接的馬拉爾拜克打了個招呼,示意他靠近一些好交談,但他發現周圍的牧民正盯著自己的舉動,便直起腰、鼓起勁,用他那公牛般的嗓子高聲發話:“各位鄉親:感謝你們歡迎,我們剛剛打了一場勝仗,在東戈壁消滅了幾百名###。如今兄弟們太累了,要回山來歇歇腳、養養神,等養肥了膘再與###決一輸贏!”他頓了一下,搜腸刮肚地尋找辭句:“不過,為了大家的安全,請馬拉爾拜克兄弟通知你的部落,全部人畜要遷到卡勒賽,以免大家遭遇###……”他見“草狐司令”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意識到講話露了餡,很不自然地乾咳了一聲,咬牙切齒地吼道:“如果誰敢違令,就是私通###,那就得像宰羊一樣,決不留情!”他抽出雪亮的馬刀,一揮手“唰”的一聲砍斷了一根樹梢。這時“轟隆隆……”正響起“寶庫”爆炸聲,他以為是解放軍的大炮響了,嚇得魂飛魄散,急忙插刀入鞘,連帕提曼特意送來的手抓羊肉也顧不上吃,伸手抓了一條羊腿,扔給“草狐司令”,自己接過瓷盤,俯身對帕提曼說:“快走,快走,卡勒賽見!”急匆匆勒轉馬頭,帶著眾嘍囉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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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勾心鬥角(3)

馬拉爾拜克雖是黑瓦提的親戚,但他對大青山的這位霸王,也是見面怕幾分,遇事讓幾分。這個殺人如宰羊,連眼都不眨的暴君下達的命令,誰敢不聽?尤其是解放軍要進山了,更離不開他的武裝保護,所以他明明知道把牧民趕去卡勒賽,不知又得貢獻多少牛、羊、馬匹,但此時此刻更擔心的是如何保護他的財產。時間不容多作思慮,他當即吩咐叫居爾特拜把牧放的馬群趕回來搬家,叫各牧戶連夜向卡勒賽轉移。

當金得利向阿吾勒走來時,頭人家的狗腿子們,正在驅趕牧民搬家。牧民們像被任意宰割的羔羊,敢怒而不敢言,只能以緩慢的動作來表示他們無言的憤慨。沉默是弱者的一種反抗形式,特別是一些老人、婦女和小孩,由於他們的親人去“寶庫”沒有回來,聽見那方向響起爆炸聲後,不知發生什麼意外,人人心中似油煎,個個心裡像刀絞,有的失聲痛哭,有的低聲飲泣,他們掛記著親人的安危,遲遲不願離去。

正在此時,有人發現大棕熊過來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只聽人叢中有人呼叫:“攔住他!找他要人!”四周的婦女、老人、孩子都一擁而上,把他團團圍住。這些大山裡最淳樸、最憨厚、最善良、也最勇敢的哈薩克,這些受盡了剝削、困苦和欺辱,心底裡長期鬱積著憤怒的牧民,突然像爆發的火山口噴射出的滾滾熔岩,衝向那吃人肉喝人血的畜生,大有將其燒死、埋葬之勢。

昔日威風八面的金得利,此刻似已變成一頭被獵人團團圍困的野獸,嚇得心驚肉跳,雙手抱著腦袋趴在馬鞍上,連上帝也忘了喊,一個勁地叫:“饒命!”“饒命!”……憤怒的拳頭,復仇的皮鞭,像雨點般地落在他的身上,受盡了欺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