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招呼打完，賀季晨才拉開椅子，落了座。

包廂裡的人，都還在不斷的找著話題，和他說話。

賀季晨向來不喜歡這樣熱鬧的場合，但很多時候卻又不能不應付，所以面對每一個人的開口，不是微微頷首，就是用最簡練的話語客套回應。

比起旁人的熱情，他的姿態顯得有些疏離，不過還好，房間裡的氣氛足夠熱鬧，沒鬧出冷場和尷尬。

過了一會兒，大家的話題才漸漸地從他出現轉開。

賀季晨趁著這個縫隙，從兜裡摸了一根菸，點燃，和這幾年保持的習慣一樣，他沒抽，只是夾在指尖上，時不時地衝著菸灰缸裡彈兩下。

坐在賀季晨身邊的是《三千痴》的男主角陸南，他跟演員導演聊完天后，就轉頭，時不時地跟他講兩句話。

賀季晨只聽，沒答。

在他第三次抬起手，去彈菸灰時，他像是想到什麼一樣，掀起眼皮，衝著餐桌周圍的人逐一掃了一圈，這才發現，從他出現到現在，過了大概二十分鐘了，季憶還沒回來。

賀季晨眉心蹙了蹙，往陸南那邊微挪了挪，打斷了他口中喋喋不休講著他將《三千痴》看了多少遍的話，“怎麼沒看到女一號和女二號？”

“千歌臨時有事，早就走了，女二號……”陸南大概是沒記住季憶的名字，用了劇裡的角色代替了稱呼，一邊回賀季晨的話，一邊看了一圈屋裡的人，像是在找女二號：“……我沒太留意她，沒在包廂裡，那應該是去洗手間了吧？”

說完，陸南的視線就停頓在了賀季晨另一層的空位處，有些詫異的出聲：“咦？林總還沒回來嗎？”

賀季晨腦海裡忽然就飄過剛剛在地下停車場聽到千歌說的那些話，他夾著煙的指尖，驀地一抖，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爬上了心頭。

他來了約莫有二十分鐘了，兩個人遲遲都沒出現，該不會是千歌對林正益說的那些話，真的起了作用，林正益動了什麼歪心思吧？

伴隨著簌簌飄落的菸灰，賀季晨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脫口而出了三個字，尋求確定：“林正益？”

“是啊，林總，他半個小時之前，說去洗手間，結果到現在還沒……”

陸南的話還沒說完，賀季晨就掐滅了指尖的煙，忽的站起了身。

他的動作太突然，惹得一屋子人看了過來，有人出聲喊了句：“賀先生？”

賀季晨沒理會，直接踢開身後的椅子，邁著匆匆的步子，走出了包廂。

第136章　詆譭，也是一種仰望（6）

參加這樣的飯局，少不了要喝酒，季憶雖然和每個人碰杯後，都只是象徵意義的抿一小口，可一屋子坐了十多個人，還是喝了不少酒，所以千歌離開後沒多大一會兒，季憶就去了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季憶走到洗手檯前，開啟水龍頭，剛好洗好手，正準備抽紙巾擦手，就聽見身後有人喊自己：“小憶？”

季憶轉頭，看到一中年男子從男洗手間門前走了過來。

季憶雖稱不上過目不忘，但卻認識他，是今晚飯局上的人，《三千痴》的主要投資商之一，名字她沒完全記住，但知道他的姓，季憶微笑，禮貌出聲：“林總。”

林正益沒說話，掛著笑停在季憶身旁的洗手檯盆前。

季憶將擦過手的紙巾扔入垃圾桶裡，剛準備對林正益道別。洗完手的林正益，抽了一張紙巾，一邊擦手，一邊轉頭衝著季憶，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一樣，開口說：“不見你，我都差點忘記了，見了你，忽然想起來了，小憶，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想單獨和你聊一聊關於《三千痴》這部劇的事情。”

季憶收回到嘴邊告別的話，點頭，淺笑著說：“好。”

林正益指了指洗手間外，一邊示意季憶和他一同往外走，一邊一本正經的開口介紹起了《三千痴》的投資者到底有多大。

這些在網上，都能看到，出於禮貌和尊重，季憶沒打斷林正益的話，面帶微笑的聽著，時不時的還配合著點下頭。

在和恰好經過的服務員走個正面時，林正益停下嘴裡滔滔不絕的話，招呼了服務員，開口說：“還有沒有包廂？”

“林先生，您稍等。”林正益大概是北京大飯店的常客，這裡的服務員認識他，恭敬地回完他的話後，立刻拿著對講機低聲細語的詢問起前臺那間包廂還空著。

林正益趁著服務員安排包廂的縫隙，轉頭對著季憶開口問：“包廂裡太吵，不介意的話，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