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轉身回屋。
謝琅道:“你不去打個招呼麼?”
她打了個哈欠道:“我還要回房補個眠,哥哥去就成了。”
作為王氏起心想巴結的任家公子要回府,送的人大把,她決意對他避而遠之,哪裡會去湊這個熱鬧。
謝琅心疼妹妹,當然不會勉強。
時間逼近年關,各家裡交帳交租走動的人多,愈發熱鬧起來了。
每年到這個時候總是王氏最為忙碌的時候,今年更是不同。
謝榮高中了進士,這是整個謝氏家族莫大的榮光,雖然又逢府裡二爺二奶奶的大喪,不能大肆操辦,新年裡更不能到處走親串門,可是底下這些人卻還是知道分寸的,新年不興走動,年前卻沒這忌諱,有錢的無不蒐羅了些珠玉金器前來恭賀,沒錢的也要想法子弄些野味上門孝敬。
王氏每日裡上晌料理中饋,下晌便要接見這些人。
雖然好些都還是產業上的租戶,並用不著親自招待,可是謝啟功發話了,“越是這個時候,越要表現得禮賢下士,方才體現出我百年謝氏的家風。”所以不論身份高低,竟是都要出來露個面,問上幾句,然後再視情況請謝啟功或者週二出面招待用飯。
若是女眷來了,則得由王氏或謝氏親自招待,要麼就由週二家的出面代替。
所以這一向不要說少爺姑娘們難以得見她,就是身邊的人要進來回句話,也得算準時間。
王氏送走林千戶娘子回來,素羅便就趁著遞茶的機會跟王氏說起:“太太可還記得上回奴婢去查琅少爺跟玉雪通房之事時,提到去黃石鎮上碰見被琅少發打發出來的李婆子麼?”
王氏灌了半碗茶下喉,才道:“那李婆子又怎麼了?”
“這回不是李婆子如何,而是她那兒子李二順。”素羅傾著身子,說道:“方才烏頭莊的人過來送狐狸皮時,說李二順前些日子被人打了一頓,臉上落了兩道老長的鞭傷,而打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咱們琬姑娘!”
“琬姐兒?!”王氏抬起頭來,訝道:“她怎麼會去打李二順?”
素羅不慌不忙說道:“奴婢也覺得不可能,於是就追問了幾句。那莊戶娘子說,琬姑娘是在黃石鎮上橋頭打的他,原因是李二順對著姑娘口出不穢。算起來就是前些日子哥兒姐兒們上烏頭莊住的那幾日裡,這事兒有幾個人親眼見著,所以背地裡都傳開了。那莊戶娘子也是順嘴就說了出來。”
王氏沉思了會兒,說道:“琬姐兒跑去黃石鎮做什麼?”
素羅頓了頓,說道:“原來二房在黃石鎮上賃了個鋪子,準備做綢布買賣。如今鋪子都開張了,請的是當地的婦人。琬姑娘去黃石鎮,只怕是為的鋪子的事。”
王氏嗤地一笑:“她一個屁大點的孩子,能看什麼鋪子?”
素羅道:“便是不能,也能代琅少爺傳個話什麼的。烏頭莊離黃石鎮本就近,順便帶個話也不是不可能。”
王氏點點頭,若有所思地把手上茶喝了。
素羅觀其面色,又道:“奴婢另外還打聽到一件事,聽說二房那租出去的三間鋪子,都不再續租了。”
“不續租?”王氏抬頭,“他們要把賣?”
“太太,”素羅把身子更傾了些,說道:“只怕不是把賣,而是琅少爺他們準備自己做。”
五間鋪子同時開起來,可不是小事,王氏有些不信。“你打聽清楚了?”
“千真萬確。話頭都是從那些租戶口裡傳出來的。咱們府裡的鋪子與他們的鋪子捱得並不遠,每回咱們的訊息不也有大半是從他們口裡得來的麼?整個清苑州就這麼大,再沒有假的。”
“他有這能耐?”
王氏雙眼微眯,站了起來。想起前次因為搬院子的事在謝琅手裡栽的跟頭,她又把牙往緊裡咬了咬。當初連謝騰在世都不敢出這麼大手筆連開幾間鋪子,他一個乳臭未乾的半大孩子自以為能比他老子還強麼?就算他是隻披著羊皮的狼,也要看他夠不夠本事吞得下這幾隻羊!
她說道:“等忙完了這幾日,你把李二順帶過來。”說完又道:“算了,過幾天我要上舅太爺家去,到時候讓他到榔頭莊來。”
她本有兄弟姐妹七個,那些年災荒就死了五個,後來仰仗王氏再嫁,好歹留下了年紀最大的哥哥王恩,如今已有近七十歲了,與兩房兒孫在郊外榔頭莊守著二十畝田產過活。
王氏嫁入謝府之前王恩並未娶親,一直到收了謝啟功三百兩聘金之後才娶了河西冒家的女兒為妻,等生下長子時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