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直杳無音信,如今,怎會在此?
袁言走過去,別的不說,竟在心裡小小的感嘆了下,這麼近距離的看皇上的臉,四年來,這還是頭一遭。
阮尋倒不如袁言這麼輕鬆,一臉的戒備。
當袁言走近他,雖然他的臉色沒什麼變化,仍舊淡漠,但眼神卻十分寒戾。
袁言不是沒察覺到那寒戾,只是一笑而過,抬手抱拳,喚了一聲,“公子。”
江都城原喚竹城,城外四周,生長著不同種類的竹子,堅忍不拔,將整個江都城包圍了起來。
只是百餘年前,這竹城成了大周與楚國的分界線,中間橫跨一條大江,寬不見頭,成了大周與楚國的堵邑,故而換名江都。
此時,阮尋便負手而立在這條大江旁,眺望著遠處那隻能看到星星點點的雪山山峰。
江風吹起他的髮絲,將他的披風吹的颯颯作響,沒什麼血色的臉蛋此時更顯蒼白,令袁言看了,也不由的有些心疼。
“邵公子說,那雪苔便長在雪山深處。”袁言指著遙遠的山峰粗聲粗氣的說道。
阮尋眉峰一挑,緊緊的盯著袁言,“武夷派的大弟子,你是如何識得的?”
有了邵然的囑託,袁言倒也不懼如何回答。
“屬下負傷出宮,命懸一線,是邵公子救了屬下。”
阮尋盯著他,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些不同的情緒。
但袁言這樣一直憨實的人,一張臉擱在你面前,無甚表情,你便什麼都看不出。
“雪苔可遇而不可求,和天山雪蓮一般彌足珍貴,就算找到了,要救那麼多人,怕也是杯水車薪。”
這雪苔是由雪山中的寒冰,遇到烈日當空時,融化滴於靠近泥土的雪地上而滋生的苔蘚。
雪山上本就難遇烈日,這還是冬日,更是難得看到一天好日頭,且寒冰化下的水要恰巧滴落在帶著泥土的雪地裡,更是少之又少。
雪山之所以叫雪山,便是由雪積累成而成,要找那麼一片雪土,且雪土上端還有寒冰,這機率實在是太小。
況且,並不是寒冰化下的水融進雪土裡就能產生雪苔,一切也得看周圍的環境。
只是這雪苔乃天地靈氣所生,無任何汙染,用它來解毒氣產生的毒素,確實是最好的解毒之藥。
而且,雪苔一塊便能融一大鍋湯藥,若真能找到,真的有用,倒也能救不少人的命。
若當年知道這個法子,是不是玉風就不會死了,是不是就不會有之後發生的這所有事。
阮尋突然想起那個在腦海裡只有些模糊記憶的人,心底沒來由的疼了下。
幻月教當年在玉風的帶領下時還並不這樣邪氣,只是玉風一死,所有的事都變了。
“可是皇上,邵公子說,這個法子是唯一的法子,不試試,全城百姓都得死。”
袁言將邵然的原話告訴阮尋,果不其然,阮尋的臉色稍有鬆動。
他猶豫的不僅是雪苔不易找,更多的是,那片雪山是楚國的境界,無端端的跨界,被現在已與大周交惡的楚國發現,情況怕是不容樂觀。
“邵然他為什麼要幫我?”
阮尋似提防一般喃喃自語。
袁言聽清這話,心裡詫異了一下,‘皇上為何是這樣的神情,沒有欣喜,反而全是戒備。’
“皇上,天下不可一日無主,江都城的事您要早些解決,早點回宮,現在大週四下,流言四起啊。”
袁言說著,竟單膝跪了下來。
阮尋卻在心中冷笑,比起玉龍煌的狠毒,邵然才是讓人可怕的。
他極具洞察人心的能力,舉手抬足間又透著穩重以及運籌帷幄的自信。
因此,他的三言兩語能很容易的改變一個人的心意,尤其是像楚郢和袁言這樣無甚心計的人。
阮尋敢保證,袁言現在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由邵然授意,那麼邵然是想告訴自己,若自己不聽他的,這一城百姓的命都會像玉風那樣沒了麼?
楚人同想逼宮自有他的理由,這個阮尋知道,那邵然的理由是什麼,最開始得知邵然也參與其中時,阮尋費解了許久,直到現在也沒有查清到底是為什麼。
“既然如此,我便進去探探。”盯著遠處的山峰,阮尋淡淡的說道。
袁言一驚,起先想好的勸阮尋親自進山的話竟派不上用場了,本以為皇上第一反應是派人去找,沒想到皇上竟會親自前去。
“皇上?”
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