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
陳青山是陳七在一次劫鏢中劫來的,當年聞名天下的天龍鏢局的鏢車運送一批貨物途經黑烏山,被陳七給劫了下來。傳聞天龍鏢局個個都是武林高手,見有劫鏢者,自然不願屈服,便與陳七等人打鬥起來。陳七手下個個都是狠角sè,武功也不低,見天龍鏢局反抗,便激起了他們的殺戮之心。幾番爭鬥下來,陳七損失弟兄十數人,天龍鏢局全軍覆沒,沒留下一個活口。
陳七跳上鏢車,正準備收拾戰利品,卻見鏢車上只有一個大木箱子,箱子上鑽了幾個小洞。陳七用手中的彎刀將木箱的封條切開,小心翼翼地開啟木箱,生怕損壞了裡面的貨物。
木箱被開啟了,陳七頓時愣了一下,裡面並不是料想中的香料、絲綢,或是其他什麼珍貴物品,裡面竟然是一個裹著襁褓的活生生的嬰兒。當時陳七一怒之下便想將嬰兒一刀殺死在襁褓中,自己損失了十數位弟兄,以為這木箱中定是什麼珍貴物品,卻沒料到只有一個裹著襁褓的嬰兒,這令他如何不怒上心頭,惡向膽邊生。思緒間,手中彎刀一落,只離得嬰兒半寸。不過他轉念一想,他已年近三十,卻膝下無子,雖搶奪無數良家婦女,但誰敢嫁與他。想明白之後便收起手中彎刀,吩咐手下將嬰兒抱回黑風寨中。於是,這個嬰兒便成了陳七的義子,取名陳青山。至於事情真相,陳七已經命令手下管好自己的嘴巴,對陳青山隻字不提,只說是陳老大在山下拾來收養的。
陳青山跟隨下山,來到黑烏山山腳下的一個小山坡上,見天剛微亮,太陽還沒出山,便坐在那山坡上休息等待。
陳青山做探風這事已有七年之久,自然知道得到訊息之後必須在天亮之前便在山口等待“獵物”,畢竟黑風寨的惡名在外,有些商行為了躲避黑風寨,也許會選擇天亮之前便將貨物運出黑烏山,或是選擇在天黑之後的深夜。
待到晌午之時,“獵物”卻遲遲沒有出現,不過陳青山並沒有露出焦急之sè,那幾個小嘍囉卻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相互之間在談論著什麼。陳青山沒有理會他們,只是獨自一人站在山頭觀望遠方,等待獵物的出現。
過去大約一個時辰,陳青山聽到遠處傳來了悉悉索索的馬蹄聲,不過那幾個小嘍囉並沒發現,依然在山坡下聊天談論。陳青山見狀,不禁眉頭微皺,也沒叫上他們,自己孤身跑去前方察看情況。
黑烏山位於都城南邊三百餘里外,地處偏僻,幾乎荒無人煙,周邊寂靜得很,遠處稍有動靜便能聽得一清二楚。
陳青山一路小跑,不一會兒便來到前方的一條林間小道,這是條透過黑烏山的必經之路。他躲在道旁的樹後,只聽得馬蹄聲越來越近,不由得一眼望去,這條小道十分平整,道旁樹木叢生,不過卻看得很遠,陳青山的視力極好,隱隱約約可以瞧見遠處有許多馬車徐徐行來。見狀,陳青山立馬轉身跑回小山坡,那幾個小嘍囉居然此刻還沒有注意到“獵物”的到來,他心頭一怒,驟然喝道:“你們這幾個蠢貨,‘獵物’已經靠近,還不快回去通報義父,要是錯過了,你們也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那幾個小嘍囉一愣,當年劫天龍鏢局的鏢車的時候,這幾個小嘍囉並沒有參與,自然不知陳青山的來歷,只聽寨裡的兄弟說是寨主陳七在山下拾來收養的嬰兒罷了,但這些年陳七對陳青山十分的寵溺,寨里人都恭恭敬敬稱他一聲“少主”,此時聽到陳青山突然這麼一喝,頓時背脊發涼,自然不敢多說什麼,趕緊跑回黑風寨給陳七通風報信。
雖說陳青山自幼體弱多病,做不得舞刀弄槍的事,也沒土匪骨子裡的那股狠勁,但畢竟跟隨陳七這麼多年,這行事作風和xìng格倒也像了陳七三分。
陳青山並沒有跟隨他們回黑風寨,而是監視商行的車隊,避免他們脫離了自己的視線。
“我武惟揚,以武會友!我武惟揚,以武會友……”
這時,遠處傳來的悠悠揚揚的聲音,是趟子手在喊鏢號。
陳青山一聽他們的鏢號,不由一怔,隨後低聲冷笑道:“哼!這鏢局倒是很不低調,居然敢喊出這等威武鏢號,那鏢師的膽子也忒大。”
要知道,民間各大鏢局之中流傳著這樣一句話:鏢不喊烏州。南來北往的鏢車,不管是黑道白道,也不管是水運陸行,只要是車到烏州、船過烏州,必須扯下鏢旗,悄然而過,不得喊鏢號。否則,無論你有多大的名頭,多好的身手,只要在烏州喊鏢叫板,保管你栽個大跟頭,丟盡臉面。更何況途徑黑烏山,黑烏山可是惡名昭彰的黑風寨的地盤,往常鏢車都是扯下鏢旗低調經過,心驚膽戰,生怕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