謫陽按了按她的手,示意她安心看。
阿雅將蟲子在每個護衛身上放了三四條,不一會,那些蟲子慢慢的鼓了起來,身體也慢慢佈滿了紅色斑駁的線條。等蟲子的表皮紅得發亮了。阿雅小心的將蟲子取下來,輕輕放在冷冽的胳膊上,然後取出一支小竹筒,向蟲子身上輕輕彈上一種粉末。蟲子鼓囊囊的身子抖了抖,慢慢的消了下去,直到恢復到最初的狀態。
如此等所有的蟲子都在變小後,冷冽的面色逐漸由慘白變得稍微有些血色了。
陸穎見冷冽面色好許多,心中一喜站起來,卻覺得腦袋一沉,眼前頓時五顏六色,身體向一邊倒去。
謫陽連忙抓住她,放回椅子上:“你怎麼了?”
陸穎抬起手背按著頭,皺著眉頭道:“沒什麼,只是覺得暈得很。”
謫陽看見她抬起的右手袖子磨破,擰起眉毛,拉住她的手,將袖子猛得褪起來。陸穎只覺得一道火灼的疼痛襲過,啊得叫了一聲,連聲道:“謫陽,你輕一點!”
謫陽一看,倒抽一口氣,陸穎的半隻胳膊上有十幾道尖銳的刮痕,全部都見了血,傷口似被鈍器劃開,很粗糙,皮肉都翻開,有的已經和袖子粘在一起。周圍的面板已經開始紅腫發紫,整條個胳膊都粗了一圈。
“怎麼搞的!”謫陽火氣上來了。
陸穎只看了一眼,只覺得頭更暈了:“被這個傢伙推的。我可不是她的對手。”
腦子裡不知道怎麼浮起剛剛謫陽看冷冽傷口的表情,心裡突然很是不舒服,用有點中氣不足的口吻補充:“腿上也有。剛剛太緊張,忘了。現在忽然才覺得痛得很。”
然後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這並不算難,因為此時她確實頭暈得很,而且臉色很白。
受傷的那隻手不敢彎,陸穎用左手緊緊環著謫陽的脖子,她此刻正趴在謫陽背上,由他背到自己房間。
直著脖子盯著謫陽白皙的耳垂和耳邊的黑髮看了一會兒,陸穎輕輕把臉貼在謫陽的頸窩,閤眼聞著他脖子上淡淡的說不清的什麼香味,給人安心的感覺。身下隔著衣服就是謫陽的背,他的體溫傳過來,溫暖著她。她甚至可以感覺道謫陽的心跳。
“謫陽。”
“嗯?”
“這是你第二次揹我了。”
“”謫陽回過頭,兩隻黑幽幽的眸子近距離地瞅著她。
陸穎的臉刷得又紅了,別到另一邊。
她似乎聽見謫陽輕輕笑了一聲,不知怎的心跳就快了起來。
“謫陽,再等兩年,我長大了,換我來揹你。”趴在謫陽背上,陸穎低低的說。
謫陽忽然停了腳步。
這種距離的低聲,如同耳語,又怎麼聽不見。
“好。”然後又繼續向前走去。
再過兩年,便是陸穎的成年之期。
成年代表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娶夫。
背夫郎進洞房是婚禮中必備的一項儀式。
處理完陸穎的傷,謫陽哄她睡上一覺,便出來了。
一出門,他的面色就變得如覆冰霜。
“阿雅,把觀外的護衛給我都叫來。”
阿雅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低低鞠躬,然後又不知道如何消失在空氣中。
不一會,三十餘人整齊地出現在謫陽的書房外。
謫陽坐在屋內,冷冰冰的說:“進來一個,告訴我剛剛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前排一個女子,似乎是其中領頭的,躬身走了進來:“參見大公子。”然後將事情經過描述了一遍。
謫陽冷笑道:“真是了不起。她一個平南軍的驍騎衛居然有臉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動手。而我的護衛也都是一群死人,看著我的人被打。”
領頭女子頓時一頭冷汗。
謫陽輕聲道:“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心裡想什麼?你們都是母親從平南軍裡挑出來跟在我身邊的,雖然名義上算是我的人,可是自認還是平南軍的人心裡、還是向著我母親。陸穎一介文弱書生,你們瞧不起。礙著我的命令你們不敢對她怎麼樣。如今正好出來一個可以替你們出一口氣,自然是幸災樂禍的想看著她倒黴。可惜你們沒有料到,最後被撂倒的反而是冷冽。”
“我選陸穎做妻主你們不滿意,我知道。”謫陽道,“但是看到你們以前確實盡職盡責的情分上,我也不想理會。但是這次你們故意翫忽職守,導致她受傷了,我就不能再置之不理了。行了,脫下你們的護衛服,回平南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