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和苦媽同樣看見了尤湖,皆不約而同的露出了淺笑。
“怎的來了,也不找人支會小生一聲?”尤湖從對面施施然走過來,他雖面目看著很是一般,但那舉止投足的氣度,卻帶著文人書生才有的風雅書卷氣。
墨緋眯了眯眸子,透過睫毛的縫隙,她見他踏光影而來,唇一啟,就問道,“別來無恙?”
尤湖眉梢一挑,他走近了,投下來的影子就將墨緋整個都罩了進去,像是要將她覆在自個的氣息羽翼中,他甚至還伸出手,指腹從她面頰鬢邊細碎的發一撫而過,帶出水波不息的點滴溫柔來。
“除了,很是掛念姑娘,一切都還好。”尤湖低聲回道。
墨緋抿了抿,心頭總覺古怪彆扭,可到底是哪不對,她又說不上來,頓了半晌,她只得岔開話題道,“你怎知我在此?”
尤湖輕笑出聲,“融安上稟,有人用了紅玉狐狸,小生就猜到,多半是姑娘來了。”
墨緋點頭,這樣一來,也是說的過去。
尤湖輕咳一聲,又道,“小生暫有一處落腳之地,還請姑娘隨小生來。”
話落,長袖一擺,尤湖虛引。
墨緋跟著尤湖而去,兩人徑直往城南走,不多時就見一座三進的宅子,開著院門,人高馬大的尤二正站在門口。
瞅著墨緋過來,尤二嘿嘿一笑,甕聲甕氣的喊道,“姑娘,可還記得小人?”
墨緋勾唇點笑,“自然記得。”
尤二又是摸著後腦勺就笑了,在墨緋身後的白鷺面帶喜色的跳了出來,“尤二哥。”
對於白鷺來說,當初在易州之時,她的拳腳功夫,還是尤二教導的,亦師亦友的關係,乍然相見的情形下,她也很是開心。
尤湖卻是直接探手過去,捉住墨緋的指尖,拉她進了正房。
這宅子不大,可裡頭佈置的很是精細,假山花草,曲水亭閣,蜿蜒遊廊,玉棟垂花,無一不美,無一不好看。
“姑娘可還入眼?”尤湖微微翹起唇角問道。
墨緋應了聲,不可置否,隨即,她眉尖一蹙,又皺了起來,“我聽聞,九皇子此番正在沙場?眼下你又在這,紫禁城不需要人手?”
尤湖臉上笑意不變,他拉著墨緋坐下,自己卻站在她手邊,低頭揉按她指尖,竟有一種戀戀不捨的意味,“他是在沙場,因著小生天生體弱,殺不了敵,故而才留了下來。”
他頓了頓,反倒湊過去,坐在墨緋那椅子的扶手上,長臂一展,就形成包圍之勢,將墨緋圈在了懷裡,“眼下小生與他無用處,在不在紫禁,也無甚大礙,況……”
但尤湖這話沒說完,就猛地咳嗽起來,他將頭撇向一邊,咳的很是厲害,墨緋偏頭看過去,就見他那瓷白如玉的脖子,漸染薄粉,捂住嘴的手,居然有猩紅的血跡順著指縫滴落下來。
“你這是怎的了?”墨緋大驚,她掏出帕子趕緊遞了過去。
像是要將心肺都給咳出來一般,好半天尤湖緩了那口氣,他捏著墨緋的帕子湊到唇邊,一大口血就被吐了出來。
腥甜的血腥味瀰漫開來,尤湖握帕子的手一緊,他動作極為緩慢地擦掉唇邊血跡,然後是手心,戴了假面的臉上,看不出半點異常,“老毛病,姑娘勿須擔心。”
他說著,見墨緋的帕子被血染成了紅色,這才皺著眉,將帕子順手塞進自個袖子裡,“況,小生都還未娶到姑娘,才不會心甘情願的就死掉呢。”
墨緋望著他,面無表情,半晌開口道,“將面具去了。”
尤湖一愣,興許沒想到墨緋提著要求,不過他還是在下頜摩挲了幾下,撕了臉上的假面,露出那張俊美又風華灩瀲的面容來。(未完待續)
280 十日後,黃道吉日
墨緋有瞬間的恍惚,金黃的暖陽下,那張面容,斜飛入鬢的眉,風流灩瀲的桃花眼,挺鼻薄唇,色麗而豔,像極濃妝豔抹的烈焰海棠,讓墨緋好生陌生,又隱帶熟悉。
緋色薄唇一勾,那雙深邃桃花眼,望著墨緋,就似一汪碧玉,“從前小生覺得這張皮相多是麻煩,慣常覆假面,如今瞧著姑娘的模樣,竟覺得慶幸。”
墨緋面有茫然,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清冷冷,露出幾分少見的嬌憨,叫人恨不能摟進懷裡好生揉上一番。
“能引的姑娘的目光,小生心頭歡喜呢。”尤湖微微一笑,眉目的清貴晃盪,耀人心神。
墨緋驀地回神,她起身挪到另一邊的圈椅中,離尤湖遠了一些,垂眸理了下袖子,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