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郎終於出劍,劍指孫洛的心口,但所用卻不是天下任何一種劍法,而是孫家的鐵尺尺法。
他們父子不止一次以鐵尺相較,可這一次卻是用劍,用性命相搏。
孫郎還是與父親僅僅對過三十招,與半年前最後一次喂招一般無二。
但結果卻並不相同。
半年前,孫郎的鐵尺被父親擊落在地,父親親手拾起,交還到他的手裡。
而今,孫郎的利劍卻刺入了父親的胸膛。
孫洛的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笑,道:“為父原本打算讓你贏,可惜……根本不用為父相讓,你憑真本事便可以擊敗為父!”孫郎撤回利劍,孫洛撲在他的肩頭,留下遺言:“我可以死……我死了,孫家還有你,可你不能死,你若丟了性命,孫家也就真的敗了!”
孫郎木呆的點了點頭,扶著父親的屍體放倒在地。
他與父親一樣,已經變成別人的奴隸,隨時準備為主人做任何事情,包括犧牲自己的性命。
其實孫家早已經破敗了,早在孫洛賣身與主人的時候,孫家便已經落敗了。
孫郎雖然還在,可他已經失去了自我,不過是一具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
可憐孫洛至死還不能明白孫家最終的命運,還在妄想孫郎可以為孫家光大門戶!
孫郎讓開去路,垂頭喃喃著:“你們可以過去了!”孤獨沒有看到他的臉,自然無法看清他的表情,可看到了他斜指向雪地的利劍,利劍的劍身上正有一線鮮血濺落雪地。
由靖州城直至翠幽山,萬金來與楊正清、欒少翁不斷放出暗哨,但他們並沒有得到哨探的任何回報。眾人都知道,原因只能有一個,便是放出的哨探都已經不在人世。
煙霞洞!
未見“煙霞洞”,只見幽深的宅院,緊閉的院門。
欒少翁道:“裡面住著什麼人?”
三湘子齊聲回道:“司馬淚痕!”
欒少翁沒有被司馬淚痕的名字嚇到,而是道:“難怪!原來欒序是受了他的蠱惑!”
孤獨從不曾將自己的責任加罪於他人,欒序的罪惡本是欒少翁教導有失,不應強加在司馬淚痕的身上。但現在沒有人追究,也沒有人爭執,因為院子裡住著一個令人恐怖的劍客,不……那是一個令天下人都感到恐怖的劍客。
三湘子齊道:“如果罪魁禍首真的是司馬淚痕……”他們沒有繼續下面的話。楊正清卻知道他們想說什麼,道:“我們之中無人可以勝過他!”
陳清遠正色道:“貧道倒要領教!”
宅門“咯吱”一聲,緩緩開啟。
守門的老奴由門縫中閃身而出。
萬金來眼睛一亮,道:“莫非……閣下便是‘百幻神劍’南宮蓑?”
守門的老奴“嘿嘿”一笑,道:“三十年了,竟然還有人記得老夫!難得!難得!”
年輕一代少有人知道南宮蓑的名號,但欒少翁與楊正清聞之卻是大驚。三十年前,“百幻神劍”南宮蓑隻身攻進丐幫總舵,奪取“雙霞”寶劍,而後便自江湖之中消聲滅跡。
得知此人正是“百幻神劍”南宮蓑,萬金來頓時血脈噴張,怒道:“丐幫左右護法,三大長老,可是命喪你手?丐幫珍藏的‘雙霞’寶劍可是被你所奪?”
南宮蓑冷眼看來,厲聲質問:“你是來尋仇的?”
萬金來躍出,道:“南宮匹夫,老夫乃丐幫幫主萬金來,三十年前的舊賬,我們該清一清了!”
南宮蓑冷笑道:“什麼舊賬?你們丐幫以下三濫的手段偷偷盜去我家沈小姐的佩劍,卻又恬不知恥的說成是自家珍藏,老夫不過替小姐索回佩劍而已,若說舊賬,也是你們丐幫有負我家小姐!”
萬金來道:“老匹夫,張嘴一句‘你們家’,閉嘴一句‘小姐’,天下人都知道沈詩霞早已身亡,你憑什麼證明自己是沈家中人?”
南宮蓑伸手對門,道:“小姐此刻便在‘霞’字洞內,你若不信,自可入內參拜。”
“九天玄女”沈詩霞竟然還活著?
眾人紛紛後退。
孤獨沒有退,而是拉開大門,徑直走入。
院中依舊擺放著石桌,司馬淚痕正坐在桌旁把酒沉思。
碧綠的酒,但見司馬淚痕輕輕一吸,酒如飛虹,竄入他的口中。
南宮蓑畢恭畢敬的立於桌旁,道:“有客人來。”司馬淚痕頭也不抬,道:“讓他們滾,老夫今日沒心情!”南宮蓑苦笑著道:“客大欺主,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