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湧,天下大變。
楊純率領五萬長策軍,自虢亭出,一戰而定長縣。楊安率領五萬折衝軍出散水關,與靳信合兵,擊敗了倉丘守軍,進逼渭水南岸。
周軍兵鋒之盛,神都人心惶惶。
來自中原的十萬梁軍已經在鎬京集結,暫時穩住了雍州動盪不堪的局勢。
如今在雍州,梁軍的軍隊數量要遠遠超過周軍,然而周軍兩面夾擊之勢已成。若是倉丘被攻破,那麼十幾萬周軍便可以順著渭水而下,直達鎬京。
事態至此,此前建議攻取涼州,後來又建議先解決靳信的桓氏宗親紛紛閉上了嘴巴,唯恐惹禍上身。只是,偌大的桓氏之中,並非沒有決意敢死之輩。
“陛下,大梁江山已至危急之秋。雍州若失,我大梁有亡國之憂。當今之勢,不是他楊氏死,便是我桓氏亡,已經容不得半分猶豫了。”
含章側殿之中,桓仲面色深沉,肅然而道。
“仲叔何意?”
“陛下,神都之中還有十萬北軍,桓子修他們麾下還掌握著三萬重甲。臣願意領軍親赴雍州,與他楊氏決一死戰。”
桓磬坐在御座之上,雙手放在桌案之上,輕輕摩挲著桌面。聽聞了桓仲的話,他不置可否。
“仲叔啊!此時雍州我軍的兵力,要遠勝於蜀軍,攻則不足,守還是綽綽有餘的。若是十萬北軍盡出,那麼神都空虛。朕繼位不久,人心還不安順,不得不防啊!”
“陛下,前方的戰事不在於倉丘,而在於陽絕關。若是楊羨解了陽絕關危,收了西涼鐵騎,我軍危矣。”
“陛下,桓恭上將軍到了!”
內侍悄然走了上來,在桓磬的之旁輕聲說道。
“傳!”
桓磬揮了揮手,桓恭急匆匆地身影走了進來,無比急切。他一個上將軍,跨門檻的時候,卻差點一個踉蹌,摔了下去。
“恭叔,何事如此慌忙?”
桓恭臉色很是陰沉,向著桓磬行了一禮,甚至來不及說些客套的話,便單刀直入。
“楊羨獨身赴陽絕關,解了魔族侵攻之危,逼迫魔帝在關前立誓,此生不再踏足陽絕關。如今涼州軍上下皆效忠了楊羨,他正帶著西涼鐵騎往回趕。以西涼鐵騎的速度,怕是用不了六、七日,便能夠從陽絕關趕到長縣。”
“這麼快!”
桓仲面色一變,脫口而出。他自知殿前失儀,請了一罪,可桓磬的表情卻相當的平靜。
“陛下,不能再等了。”
桓磬擺了擺手,面對著兩位有些驚慌失措的上將軍,鎮定地說道:“雍州千里之地,二十幾座大城,百餘座小城。我近三十萬大軍,逐城抗守,楊羨沒有這麼容易攻下。此時前方戰事未明,此時盡出神都軍力還太早了。”
“陛下,可那人是楊羨啊!”
桓仲兩人還待勸說,桓磬卻是心意已決。
“下詔書,封蔡通為楚王,封侯陶為吳王,封景雲為燕王,務必在此時穩住這三位諸侯。至於楊羨,便是倉丘失去了,我軍依然可以以鎬京為基地,對抗蜀軍。楊羨便算是得了武威的糧草軍備,可涼州苦寒之地,又能有多少?但得蜀軍糧草耗盡,自然會退軍。”
“臣等遵旨!”
桓仲與桓恭看了一眼,無奈言道。鎬京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大城,城堅牆厚,雍州的大部分的糧草武備都囤積在其中。
桓磬想要與楊羨耗國力,可是周軍已盡得隴蜀之地,得地利人和,居高臨下。
耗國力,怕是沒有這麼容易了!
桓仲與桓恭退了下去,偏殿之中變得很是寂靜。方雨亭從旁走了出來,拱手而道。
“陛下!”
“是朕太心急了,沒有聽從你們的勸告,才給了楊羨機會,到了如此的局面。”
桓磬一嘆,全沒有了剛才面對桓仲與桓恭時的鎮定自若,面上充滿了憂慮。
“陛下不必如此,是常虞輕信了許鶴這個反覆無常的小人,才有如此局面。”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常耕愚老謀深算,卻沒有想到栽到了許鶴這麼一個見利忘義的小人身上。朕不明白,楊羨究竟給許鶴開了什麼價,讓他不惜背叛?”
桓磬說到這裡,語氣之中隱露著幾分恨意。若是許鶴就在他面前,桓磬恐怕會當場將他大卸八塊。
“桓仲與桓恭想要與楊羨決一死戰,可他們不知道的是,便在桓子善兵敗的時候,我軍已經擋不住楊羨了。涼州失守是遲早的事情,奪不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