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瓷杯透著茶水的餘溫,握在手裡讓人感覺十分舒服。
康寧說了聲謝謝便一口喝完,一股暖流順著咽喉直達胃部,回味的清香在唇齒間輕溢,不由讚道:“好茶!我喝出蓮芯特有地味道,把蓮芯和毛尖放在一起泡茶,我還是第一次喝,估計這茶有清熱解毒、袪潮熱防氣的功效吧?”
船伕微微一驚,馬上感興趣地問了康寧一些中草葯問題。
如此簡單的問題康寧自然是對答如流、見解獨到,船伕馬上高興地用越南話和老段解釋了一番,換來老段尊敬的目光。
船伕轉向康寧頻頻點頭:“看來你沒有對我說謊,你比我預料的懂得更多。越南人對中醫很信賴,我想如果你能留下來的話,估計就不怕沒飯吃了。哈哈,你也累了,就先上樓休息吧,我這親家的老婆早亡,現在就他和兒子在一起生活,沒什麼顧忌的你就安心住下,明天中午我再來。”
送走船伕,康寧在老段的引領下上樓休息。
飢腸轆轆的康寧實在不好意思讓初次見面地老段做飯,躺下一會兒他只覺得全身發冷,不停地發抖,連忙運功靜靜扛著。
誰知這一次沒有原先幸運了,連日來激烈的逃亡、沉重的心理壓力以及後來的槍戰,幾乎耗盡了康寧的精力,又在水裡和風雨中忍受了五六個小時,所以這次倒下,他一病就是三天。
第二百一十五章 隱痛
第二百一十五章隱痛
張劍寒當天晚上趕回南寧將工作彙報完,回到家裡也是點。
他邁著疲憊而沉重的步子走進小樓,看到康濟民夫婦和盧靜、蘇芳全都坐在客廳裡,康濟民痛苦地低頭沉思一語不發,康媽媽摟住兩個非法兒媳不停擦淚。
看到張劍寒進屋,全家人都站起來,眼裡滿是期待和探尋之色,似乎都要從張劍寒臉上尋求答案。
張劍寒快步上前扶著康媽媽坐下,向蘇芳和盧靜點點頭隨後扶著康濟民坐下,自己就坐在他身邊。
“老爸,小甯越境了。”張劍寒簡短地將訊息說出。
康媽媽如釋重負地嘆道:“謝天謝地啊…小寒,他受傷了嗎?”
張劍寒搖搖頭:“沒有,他很健壯,人也很機警,沒有人能傷得了他,倒是他手下留情了,連樊幾槍只打傷兩個要置他於死地的人。逃到界河那邊的岸上後,他不顧自己的安危,第一句話就是問被他打中的兩個人傷勢如何?這讓圍捕他的弟兄們很意外也很感動,我知道雖然大家都不說什麼,但每個人心裡都很清楚,要是小寧真下手的話,死傷幾個人絕對避免不了,由此可見,小寧還是有他的原則的。老爸老媽,還有兩個弟妹,大家不用太擔心,很多人越境之後,不久就能取得東南亞甚至歐洲一些國家的國籍,到時見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康濟民抬起頭:“孩子,你也太累了,這兩天我和你兩個母親已經商量好,親家那邊也是這個意思,就是儘快把嘉憶的後事辦了,拖下去會把人拖垮的。”
“爸,這事你們長輩拿主意吧,我有點累,先回去休息了。”
張劍寒站起來,和每個人打完招呼。剛走兩步再次回頭:“爸,你不要再責怪小寧了。這幾天我想了很多。很多地方小寧都沒做錯。據我所知,除了當初千方百計要整死他的人外,我們警察隊伍中幾乎沒有一個人恨他,包括被他打傷的那幾個人,心中對他甚至還挺感激。唉,小寧是身不由己被逼成這樣的,我也曾設身處地想過。要是我也遭遇到他這麼多劫難,也許我做不到他的一半甚至更差,所以我理解他。”
看著張劍寒低頭走出屋子,康濟民的心頭隱隱作痛,他吩咐大家早點休息,自己一個人走進書房,凝視著康寧的照片發呆。
這個晚上許多人註定無法入眠,包括散會後結伴約去小酌的文副廳長、沈鐵堅和魏明忠,包括焦頭爛額地藍建國,還包括與此有關的許多與康寧存在恩怨情仇地人。
估計此案的材料總結完畢。上報省廳最後上報到部裡之後,更多的人會睡不著了。
第二天,著名的硬漢張劍寒病倒了,持續的高燒讓他的臉時紅時白,康濟民親自熬葯天天守護在他身邊。
老爺子清楚地知道:這位默默承受著喪妻的巨痛、兄弟間兵戎相見並黯然離別、以及長期以來擔負沉重心理壓力地堅強漢子,此刻幾乎到達精疲力竭的極限,隨時都有可能面臨精神崩潰的境地。
五百公里外的南邊,沉睡了十二個小時的康寧艱難地睜開眼睛。側頭看著坐在床前的陌生小夥子,微微一笑:“我睡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