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但也無可奈何,只能面無表情的忍下。
道衍明當然明白其中的輕重,但明白不代表接受,正因無法接受他才會做出那般多的惡事。
不願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大義面前他的立場只會是輸,他只想問問他最想知道的一個問題。
“我在你心裡,到底算是什麼?”
這句話他早就想問了。
以前沒問,是因為他知道,現在問,是因為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知道了。
嘆了口氣,三元道人伸過手去,不容置疑的按在想要躲閃的道衍明頭上,輕輕的揉弄著,就如他剛剛誕生出來時一樣。
“傻孩子,為師的心,你怎會不知道呢?”
恨意隨淚水衝出,於嚎啕聲中漸漸變作了悔恨的味道。
撲在三元道人懷中,盡情的放聲嘶嚎,樣子很醜很可笑,卻沒有人嘲笑他。
三位師兄默立一旁,眼中也隱含淚跡。
恨不得生吞了他的道士這一刻也覺得他沒那麼可恨了,感覺他跟自己那傻徒弟沒什麼兩樣,都是人長大了,心沒長大。
這麼想著,道士笑了。
可不是嗎,道衍明和李初一又何不同?
為了復活三元道人,道衍明不惜違背師尊遺願,算天算地做盡惡事,只為換來師尊的重生。
為了給自己報仇,李初一敢不顧一切的破開封印,只求老怪們能幫他毀滅三界拉道衍明一起陪葬。
若不是道衍明這個大惡在前讓李初一有了大義之名,傻徒弟所做的又何嘗不是毫無人性的惡事呢?
在普通人眼裡,他們本就是一樣的,都是打亂自己生活,剝奪自己生命的惡魔。
老禍鬥等老仙老怪也是如此,雖然仍恨道衍明,但卻沒有之前那麼強烈了。
三元道人的諄諄教誨深深的鑿刻在心裡,雖然借的是道士之口,但同生共死過的他們又怎會聽不出來呢?
他們更知道道士說錯的那件事。
當初三元道人是可以平安脫險的,不僅是自己,還可以帶上他的四個徒弟。但他沒有,他選擇了留下,以自己的一條命換來他們的生。
為了他們,他連自己最得意的至寶陰陽扣都拿來了出來供他們容身。為了能讓他們在陰陽扣內安心養傷,他更是發揮了自己的所有餘熱,將自己的將死之身化入了陰陽扣的每一處,為他們每個人佈置了一道封禁,使他們能得到陰陽扣的滋養。
連屍體都沒有留下半點,三元道人無法不讓人尊敬。
他沒有墳冢供人祭拜,但他的靈牌高高豎立在他們每個人的心中,日日念想,時時祭拜。
先前猜疑過他居心或側的那些人早已生出了悔意,錯的不是三元道人,錯的是他的徒弟。
可他的徒弟錯了嗎?
捫心自問,很多人久久不敢回答。
如果知道有法子能復活恩人,他們會不會著手去做?
如果道衍明能開誠佈公的跟他們商量一番,而非這樣將他們矇在鼓裡自個兒暗中搞鬼,他們中應該有不少人會支援他,成為他的幫手。
修士都有私心,也都畏死貪生,可在恩義面前,這些其實都不算什麼,願意以命還恩的人絕對有,而且不少。
可惜道衍明太不懂人心,太不相信人情。除了自己的師父,他的其他感情都是算計出來的。
算天算地謀盡了所有人,他的才智不可謂不高,可才智再高又能如何,算計得出的情感又怎抵得上真情所驅?
說到底,他沒有敗給別人,他是敗給了他自己。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者,也必有淚人之情。
聽著撕心裂肺的嚎啕,看著站都站不穩的道衍明,很多人別開了頭去,滿眼複雜的長長嘆了口氣。
良久,哭聲漸歇,嚎啕變作了抽泣。
拍拍肩膀示意徒兒起身,三元道人朝身邊一指,一個半通明的李初一浮現了出來。
原本躲在暗處看戲,結果突然被剝離了出來,李初一頓時挑起了眉頭,警惕的看著佔據自己身軀的祖師爺。
老頭莫不是要反悔?
知道他的心思,三元道人直入正題:“叫你出來是有事要與你商量,你我只在心裡商量其他人聽不見,現在這樣也可讓這些人幫你我做個見證。”
話攬的是所有人,可主要是給道士說的。
道士的氣機一直就沒從身上消退過,很隱蔽,可三元道人哪能察覺不出來?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