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陳秋娘緩緩地說。
月讚賞地說:“夫人分析得是,是月多想了。”
陳秋娘則是轉過身來瞧著他。問:“那麼,二公子給你們的指示是什麼?”
“保護夫人。並且肅清江氏叛賊。至於江公子這裡,只說他可能會倒戈,並沒有說如何處理。”月據實回答。
陳秋娘聽他如此說,便說:“你家公子這是讓我做主了。那我就做主了,事情到此為止,明日我們啟程,去汴京。”
月剛說了一聲“是”,便聽見念秋在屋內大喊:“陳秋娘,我要跟你談談。我要跟你談談。”
“你背叛了你家公子,想謀害我家夫人。我家夫人與你沒什麼好談的。”蕭喝道。
陳秋娘將斗篷繫緊,對月說:“你去準備,今晚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以防再有敵人來襲。我且去瞧瞧這念秋要說什。”
“是。”月得令退下,陳秋娘便施施然入了屋內。念秋披頭撒發,被蕭一巴掌拍在地上,一張臉已經腫了起來。而江帆則是坐在一旁,有個侍女在為他包紮傷口。那旁邊的一大團血還在,觸目驚心。陳秋娘瞬間明白江帆方才是靠這種殘暴的物理方式來讓自己不至於迷失心智。
他看了陳秋娘一眼,就別開了臉。陳秋娘卻是解讀出他那一眼裡有懊悔、有憤怒。她亦沒多說,只問念秋:“事到如今。你還要與我說什?”
“念秋自知死罪難逃,不求陳姑娘為了說情。只一句:念秋所做,與公子無關。只因念秋自小仰慕公子。不願公子有半點的不快。我家公子這一生皆驕傲,算作事事順心。卻是在陳姑娘這件事上唯獨不可得。念秋在這件事上,不存在大義。亦不曾考慮過家族前途命運,單純就是一個女子對於仰慕著的人的一種愛護罷了。只可惜,姑娘太過聰敏,念秋還是沒辦法讓公子一償夙願了。”念秋緩緩地說,話語悲涼,那臉上卻是奕奕的神采。
陳秋娘冷眼看著她,冷笑說:“若是成功了,我會恨你家公子一輩子,亦會親手結果那些敢謀害我與張二公子的人,包括你家公子。江念秋,你根本就不懂什麼才是對一個人真正的愛。你到了死也領悟不了,我與你亦沒什麼好談的。”
“等等。”念秋看到陳秋娘想要走,立刻大喊。
陳秋娘瞧著她,她立刻說:“既知姑娘是這般心性,即便張二公子不在了,亦不肯跟我家公子,那念秋亦不願我家公子日後為你難過,與你對立。陳姑娘,汴京危在旦夕。那日江氏長老找到念秋,談合作之事。念秋也是多留了心眼,偷聽之後才回來的。他們置換了二公子身邊之人,並且張永德將軍亦是被囚禁,更有景涼的倒戈。原本我家公子這裡作了部署,只是——,只是這傳遞煙火的訊號,只能三十里外了,再遠一點的就被置換了。”
“你唬我。”陳秋娘冷冷地說,人還站在原地,手卻不住地顫抖,她想即便張賜算無遺策,這世間的博弈又如何能百分百無遺策呢。
“姑娘,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是聰慧之人。若九大家族的族長真的能做到算無遺策,萬事無憂。張二公子何來受那麼多的暗殺與迫害?又如何能與姑娘在山中初相遇?如何欠了姑娘的救命之恩?你們且前去吧,也許來得及。”念秋說。
陳秋娘聽得出她的話語沒有虛假,但她還沒來得及與念秋對話,卻只見念秋一笑,轉頭凝望著江帆,無限眷戀的神情,眼淚從眼裡滾落。
“公子,念秋對不起你,公子,念秋不能服侍你了。”幾乎在說出這話的瞬間,她嘴角滲出黑血來。
“念秋!”江帆略略一動,似乎想要站起來抱住她,可他只是動了一下,並沒有起身,旁邊的侍女一驚。念秋卻已笑著倒下,先前還很厭惡她的蕭幾乎出自本能將她抱住。
念秋軟軟地倒在蕭的懷裡,竭力看著江帆,臉上是不捨,大口大口的黑血湧出,混雜著滾滾的淚珠。大約是極度的難受,她終於無法隱忍,大喊了一聲:“公子,念秋去也。”爾後湧出一大團的黑血,她渾身抽搐,最終眼裡的身材亦黯淡下去了。
“埋了吧。”江帆對旁邊的侍女說。
“是。”那侍女滿臉的淚痕,卻不敢哭出聲來,只偷偷抹了淚,將念秋的屍身抱起。
陳秋娘瞧了瞧江帆,也顧不得對念秋之死生出更多的感慨來,她記掛的人在汴京,而且危在旦夕。
“江公子,還請回避,我要梳妝。”她語氣神情都很平靜。
大約是因心有了芥蒂,彼此再不如往常一般熟絡無間,江帆只覺得她明明在眼前,離得這樣近,但卻讓人感覺她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