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而抱,拋開所有的心酸苦澀,一起攜手,幸福地過下餘下的生活。但當某一刻,她真的找到了自己思念的那個男子,卻早已物是人非了。
燕如碧成了一個無名無姓,名滿古城的紅妓,奪命紅嫵娘,當她看到黎顧雛第一眼時,她是多麼想告訴自己就是十五年前,那個身著橘黃色外套的燕如碧,然而,當她脫口正要說時,她心中的那分酸楚卻迫使那句話哽咽了回來。
紅嫵娘沉思的入迷,木然地站在了那裡,望著浩浩的海面,望著那不知道通向哪裡的盡頭。
小姑娘並沒有再問紅嫵娘她是誰,也許此刻,在她眼中,紅嫵娘是誰都沒有關係,因為在她的心裡,只有著一個人,其他的人或事物,早已成浮雲淡淡,不值得深思與過多地盤問。
紅嫵娘並沒有介紹自己,因為將心比心地去想,紅嫵娘知道小姑娘此刻到底是怎麼的心情,於是問道:“他是你的情人?”
小姑娘現在滿腹憂鬱正破於釋放,她的眼睛再次馳目於那茫茫的海面,看著那過往的船隻,思索著那條條白帆拉載的到底是歸人,還是過客,到底是幸福,還是一種失落。江湖人有江湖人所無解的思緒,民間痴情怨女更有她們的無可奈何。
小姑娘又將目光迴轉到了紅嫵孃的身上,看著她那一身緋紅色長袍,諦視著她那看似剛強卻又充滿悵惘的眸子,小姑娘一時似乎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情。
小姑娘道:“我們自小青梅竹馬,並有過今生今世永生長伴的諾言。”
諾言,這個詞對紅嫵娘甚為敏感,她的腦海又重現於當初在那片野竹林的場景。黎顧雛的那聲聲承諾雖已模糊,但是卻永生融入了紅嫵孃的耳畔,頓時,她顯得有些激動,說道:“諾言?年少的承諾怎能……”
紅嫵娘一時情急,似乎是瞬間對人生的一種感觸,還有對以往的憤懣,於是就忍不住說出了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來,但在她激動之時,她突然看到小姑娘雪亮的眸子中閃爍的憂鬱之色,所以變止住了言語,沒有將“相信”兩字說出來,因為她不想用自己那悽悽慘慘的命運,來對映小姑娘那尚未知曉的未來。
但小姑娘卻很仔細地聽了紅嫵娘那一時的感慨,而且還是全身心地很用心地去聽,當紅嫵孃的話戛然而止時,小姑娘很迫切地追問道:“年少的諾言怎能怎樣?”
紅嫵娘並沒有想到剛才那一時衝動所說出的話,竟然讓這位小姑娘有如此反應,所以她茫然一振,嘴角撇了撇,露出了比痛苦還要傷情的笑容,道:“沒什麼,只是一時心有所觸,隨口說說罷了。”
紅嫵娘這句話說的很淡然,擺出了一種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幽思之餘,小姑娘卻對紅嫵娘有所思考,也許是她們之間存在著某種相似的經歷吧,所以初次見面,就覺得彼此間有著前生所賜予的默契,甚是投緣。
小姑娘又道:“紅衣姐姐,我想你剛才並不是隨口說說。”
“紅衣姐姐。”一個簡單的稱呼,卻讓紅嫵娘倍感舒心。紅嫵娘一生孤苦,舉目無親,處於江湖與民間相接的紅塵青樓。在她身邊,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在她耳畔,別人對自己的稱呼只有:紅衣名妓,奪命紅衣,嫵娘……這樣的稱呼。命運的卑微,讓她不得不享有別人對自己的輕蔑。然而,小姑娘的這一聲“紅衣姐姐”,幼稚般純粹的聲音,似乎給予了她從未有過的溫暖。頓時,紅嫵娘對眼前的這位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充滿可感激,因為她覺得自己,終於得到了象人的對待,享有了人與人之間最起碼的尊重。
“紅衣姐姐。”紅嫵娘興奮地發怔在了那裡,一時間象是冷落了那位小姑娘所問的問題,她只是在不停地,無所思考地說著:“紅衣姐姐,紅衣姐姐……”
小姑娘見紅嫵娘有如瘋了一樣,渾身緊繃,臉也不禁變得通紅,慌張道:“怎麼?我可以這樣的稱呼你嗎?”
紅嫵娘莞爾一笑,輕輕地拍了小姑娘的肩,道:“謝謝你,我很喜 歡'炫。書。網'你這麼稱呼我,那你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小姑娘那流水般純真的眸子在凝視著紅嫵娘,道:“夏桑蓮。”
紅嫵娘點了點頭,道:“夏桑蓮,那我就叫你桑蓮妹妹吧。”
姐姐與妹妹這個彼此間簡單的稱呼,一時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她們倆有著那既相似又不同的命運,但是她們之間卻擁有著共同的渴望與期待——渴望一分關懷,期待著夢中的歸人。
海浪起伏不定,發出了一陣陣猛虎般的嘶叫,行駛在海面上的巨輪,左右不停地搖擺著。風聲,浪形與周圍的那幾株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