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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聆。”阿九咬著牙輕喚了一聲,忍受著小腹的下墜感。“主子。”花聆急急忙忙衝到床邊,一瞧見阿九蒼白的面色,有些慌了手腳。“主子,秀姬來了。”玉葉帶著秀姬直接進來了,瞧見阿九臉上的冷汗,努力壓制住心裡的驚慌,連忙端起小桌上的參茶,餵了一口給阿九。阿九好容易才緩過勁來,拉住秀姬的手。“好妹妹,告訴我斐太醫怎麼說?”她的話語已經斷斷續續,小腹再次湧上一陣抽痛。秀姬看著她痛苦的模樣,心底也是難受異常。咬緊了下唇看著阿九,遲遲不肯開口。“沒事,你說,我撐得住。”阿九硬擠出一絲笑意,手下意識地按住小腹。她前幾日就和秀姬商量好了,到時候她會讓王爺請斐太醫進府診治。但是無論結果如何,都讓斐太醫說這胎能保。所以現在阿九也不知道真正的結果究竟如何。“姐姐,你先別激動。”秀姬說著說著,倒是眼眶先紅了,聲音也變得哽咽。“是不是保不住?”阿九閉上眼眸,眼淚順著眼角滑下,語氣裡帶著絲絲悲傷。“哥哥說你身子太虛,寒氣太重。之前受麝香影響,後來又補氣不夠,這胎來得不是時候。”秀姬抿了抿紅唇,最終咬牙說了出來。久久的屋子裡沒人說話,只能聽見呼吸聲。阿九心底一涼,這麼多大夫看過了眾口一詞身子虛弱,她自然是心底有數。只是當結果真的這麼赤/裸/裸擺出來的時候,她還是心如刀割。“姐姐,你沒事兒吧?”秀姬見她遲遲不說話,有些驚慌。“主子!”花聆湊到前邊來,忽然驚叫出聲。阿九的身下竟是滲出了血跡,那淺粉色的床褥上被染成了刺眼的火紅,讓人觸目驚心。秀姬一下子呆立不動了,恆姬身下的血讓她一陣陣眩暈,腦海裡卻想起斐姬。小產大出血而死,她的親姐姐就這樣活活流血致死。透過這床褥上的血,她好似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斐姬,在床上苦苦掙扎等死。“閉嘴!”秀姬忽然冷著臉衝著花聆叫了一句,立馬所有人都噤聲了。“姐姐,你還好嗎?”她緊緊握住阿九的手,似乎在鼓勵阿九,兩個人的手心裡都沁滿了冷汗。阿九的面色蒼白如紙,此刻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死死地握住秀姬的手,彷彿抓緊了最後的救命稻草。過了片刻,阿九的身子才放鬆下來,眼角早已噙滿了淚水。她喘著粗氣,身子就像散了架一般,小腹的下墜感有些緩和。“還能保多長時間?”她睜開眼眸,眸光如水,卻是冷靜異常。秀姬再次用貝齒咬住了下唇,擔憂地看了一眼床上虛弱不堪的女子。“哥哥開了一副方子,安胎止血的。服了這藥可能氣色會變好,但也只是拖延時間罷了。姐姐,你還年輕,孩子還會再有的。”秀姬從懷裡掏出一張紙,輕聲安慰道,聲音卻是越來越小。這種話連她都覺得沒有說服力,現在的王府無人生子,此刻恆姬得寵正盛,如若一舉得男,很容易平步青雲。而且那個孩子,還是王爺的長子,位份自是不同。“紅鯉,拿去煎藥,注意把藥渣燒了。”阿九點了點頭,吩咐一旁的紅鯉。“姐姐,孩子養在肚子裡,也是憑空拖垮了身子。你”秀姬有些焦急,想要規勸她。“好妹妹,你已經幫了我許多,日後可能還會麻煩到斐太醫,能保一時是一時。上天既然賜給了我這個孩子,我就不會讓他白白地沒了。讓我身子孱弱無法保住孩子的兇手,我還沒讓她付出代價!”阿九一下子截住她的話頭,臉上的神色漸漸轉冷。雙手護住小腹,阿九的眸光裡閃過一絲怨恨。對於這個孩子的到來,她簡直就像是進了天堂般,是上天給她莫大的恩賜。可是還不到一個月,就讓她墜入地獄。那人給她這般的痛這般的恨,怎麼能輕易就放過她?秀姬看著阿九臉上決絕的神色,微微地點了點頭。她無法改變阿九的決定,甚至從心底迫切地希望阿九能做得更狠一些。自那日起,阿九一日三頓喝藥。這可苦了紅鯉,每次熬藥都要熬上兩種。阿九現在喝的就是秀姬帶來的方子,喝完之後連藥渣都要燒掉。而另一副就是斐太醫當著王爺開得藥,每日藥渣都會被王妃那邊的人暗地裡取走。這日清晨,阿九起了個大早,對著銅鏡梳洗了一番。特地挑了件桃紅色的羅裙,配上淡粉的襖衫,襯得她雙頰紅潤。扶著花聆的手走到了清祥閣,裡面一如既往地傳出嬌笑聲。阿九剛進屋就被王嬤嬤扶著坐下了,老夫人一把拉住她的手。“有了身子就好好歇著,我這把老骨頭不見也沒關係。”老夫人細細瞧著阿九的臉色,見她精神十足才稍微放下心來。阿九勾起嘴角淡笑,紅潤的臉色加上明亮的眼眸,一時竟讓人移不開眼。“妾身已經好多了,以後若是身子好,也要日日來請安的,否則這麼些嬌豔的妹妹們可都瞧不見了。”阿九有些調皮地眨了眨眼眸,話語中也帶著一絲調侃的意味。立馬就惹得廳內眾人的大笑,寧側妃看到阿九,也是輕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