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幕僚搖了搖頭,道:“王爺有所不知,這江湖中有個造假到巔峰造極之人,只要出得起價錢,什麼都能辦到,只是這位大師神龍見首不見尾,人家已經隱居多年,怕不好找,最近小人聽聞到了一點訊息,已經讓人打聽去了。”
薛輕裘一拍桌子道:“甚好!”
只要有了這個,不信徐疏桐不乖乖聽話。徐疏桐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薛輕裘五指緊緊的握成了拳,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翌日,徐疏桐醒來。迷糊之間,心中猛然一驚。四處尋看,才知道是自己的臥房,而躺在身側之人是薛意濃這才鬆了口氣。
昨晚她暈過去之前,已大致猜到了事情的始末,薛輕裘在她的茶裡做了手腳,就算不是茶,也是茶杯吧!大意了!只是她如何回來的,又看了一眼薛意濃,心道:“莫不是她救我回來的,只是她如何知道這件事?”
想起飛鶴樓中,那一樓的傻帽,她能相信是那些人發現了什麼端倪麼?
只是薛輕裘為了達到目的,竟然對她準備了兩手。就算商量不成,還有後備,他是算定了薛意濃生不出孩子,想要移花接木。
自己不是告訴他,已經壞了身子,生不出來,莫不是他不信,還是心理上有不平衡。不管是哪一點,這件事足夠兩人撕臉的,他對她無情,就別怪她對他無義。
伏在桌上看護的存惜揉了揉眼睛,睜眼就發現徐疏桐已經醒來,她看了看徐疏桐旁邊,薛意濃還睡著,走過去壓低聲音,道:“夫人,您可覺得怎樣?有哪裡不適嗎?”
徐疏桐抿嘴,搖了搖頭,這就要起身。動作輕柔,生怕驚動了身邊的薛意濃。起來後,給薛意濃將被子蓋好,自己輕手輕腳的穿了衣服出去,到了小廚房,徐疏桐倒了茶,吃了幾塊溫熱的點心,才問道:“昨兒我是怎麼回來的?”
存惜將事情的經過一一告訴,自己眼圈兒也紅了。“要不是皇上趕到的及時,奴婢和娘娘只怕都要丟了性命。”其實她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存惜傷心一回,忽而又展顏歡笑,對於薛意濃這份及時雨,她是左右誇讚了許多遍才罷。
徐疏桐用眼睛剜她,“這點小恩小惠就把你給收買了,你難道就沒想過,可能是皇上的自導自演。”
此言一出,存惜的神情轉為緊張。“不會吧。”
“在不明真相之前,很多事都是有可能的。”她的價值可不僅僅在薛輕裘那裡起作用,在薛意濃這裡又何嘗不是如此。
不怪徐疏桐有所懷疑,她現在無法相信任何事,任何人。一個人被欺騙過,對任何事都會格外敏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哪怕她心裡也覺得薛意濃不會做這樣的事,這個小皇帝她暫時還能拿得住,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還是不要輕信任何人為好。
徐疏桐看了看屋外,天已大亮。她起身道:“時候也不早了,皇上該起了,我去看看她。”
正屋裡,薛意濃睜著眼睛,從帳子裡探出脖子來,搖著腦袋到處尋人,像一隻可愛的小狗。徐疏桐見到,不由笑道:“皇上醒了?”
她走到床沿,就被薛意濃伸手撈了進去。問道:“你這大早上的,跑哪裡去了,害朕白白擔心。”
“我又不會丟,皇上太小心了。”
“不小心不行,你不知道喜歡你的人有多少,真是一點自覺都沒有,朕就怕一時注意不到,你就被人拐走了。”她道,“坐下來說話,朕揚著脖子難受。”
徐疏桐坐下,就見她把暖和的手縮回了被窩。
“哪裡有人喜歡我,皇上亂想,除了您,只怕都不喜歡我呢,他們恨我還來不及。”看著薛意濃那黑水晶石一樣的眼睛,無論何時都是那樣,漆黑如墨,裡頭泛出瑩潤的光亮,寫著‘真誠’二字,她就沒有辦法去想,薛意濃會用什麼方法來在她面前表演。“昨日的事,我都知道了,多謝皇上搭救。皇上怎麼會剛好出現在那裡呢?”
薛意濃知她有疑惑,也不賣關子,嘆道:“朕哪裡是剛好出現在那裡,分明是飛奔著去的,昨兒待你走後,就坐臥不安的,你一離開,朕就想你想的要死。”說到這裡,她臉微微的紅起來,有些不敢與徐疏桐對視,覺得自己太矯情,又繼續說道:“本想著你和恭敬王談完了事情,接你回來,再逛一逛街,哪知道聽說你出了酒樓,半天都沒過來,疑心出事,這才到處找來著,找到你,你已昏在馬車裡,只有存惜一人忙著與車伕纏鬥,聽說那車伕是人易容而成,真的那位,只怕已經遭了敵手。”她垂著睫毛,靜靜的說道,其可惜的意思,竟絲毫不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