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疏影笑了起來,雖然很淺,但已經很自然了。
她拿起咖啡杯,吹開最上層的奶油,蒸汽在她眼前升騰,她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她淺嘗即止,但唇邊還是沾上了白色的奶花。
“江小姐,你有什麼話需要我轉告易經理嗎?”安語童問的有些心虛,但沒想到江疏影回答的是:“有。”
“你說我很謝謝他及時阻止了我,我以前犯過的錯,絕不能再犯一次,而如果我見了他,我就會變的分不清對錯。他拼著讓自己受傷的危險來見我,可是最終他還是沒來,這樣最好,從此我可以對他完全放心了,他已經不是那個義無反顧的少年,他懂得回頭,懂得環顧四周,所以他再不會因為誰而受傷害。語童,請替我轉告他,我會放棄對所有不可企及,不容褻瀆的東西的妄想,那樣我也會過的更快樂一些,而他最大的願望應該也是讓我快樂,所以,我希望我和他再不要單獨見面了,我想做一個沒有過去,只有未來的女人,而我的未來裡不能有他。”
江疏影原本就是個很美的女人,而此刻,她的臉上有笑容,眼中有深情,心裡有傷痕,這樣的她,即使沒有華麗的容貌,也已足夠讓人驚豔。
“這個時候容易堵車,我要早點去機場,謝謝你陪我說話。”
安語童站了起來,想跟她說句道別的話,可是權衡了很久,說出來的話還是和道別無關。
“我以前看那些小說,覺得男主女主都用多少年的分離來了斷一段過去,覺得那只是為了煽情,可是後來我的身邊也有一些真實的故事,故事中的人同樣用了那樣的方式,我這才明白,其實是因為不管怎樣冷血的人,對自己還是無法殘忍,看著已經夭折的感情,和一個深愛的人,那種痛讓人勇敢不起來,所以才會離開,再也不見,雖然那也會痛,但顯然大痛和小痛之間,我們只能示弱地選擇後者。”
“我以為是我太軟弱,原來軟弱是人的常態,你這麼一說,讓我走的一點後顧之憂都沒有了。”江疏影再次微笑,而安語童看到的卻是她的眼淚。
安語童將江疏影送上了計程車,然後自己準備坐地鐵回去。走進入口,就收到易涵的電話,易涵說:“語童,疏影走了沒有?”
“剛剛走,我送她上計程車的。”
“我一直都打不通她的電話,她說了什麼話沒有?”
“她讓我謝謝你避免她再犯錯,以後她不會再和你單獨見面了。”
安語童硬著頭皮說完了江疏影的話,電話裡是許久的沉默,然後她聽到易涵說了句:“謝謝你,我知道了。”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江疏影走出上海虹橋機場,在外來車輛區域等了很久,才看到顏正南匆匆走過來。
顏正南瞪著小眼睛,大聲數落著她:“怎麼打不通你的電話,知道這裡多難停車嗎?”
江疏影從包內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說:“我開機了呀,沒收到過你的電話。”
顏正南接過來,擺弄了兩下,交還給她。
“你白痴啊,設定到G網去,當然接不到電話啦,快上車。”
19嫌隙
易涵走進蕭競航的辦公室,見他正在看江疏影的部落格,那上面的話易涵已經可以背出來。
“是我不夠勇敢,我無法看著你,聽著你,卻又不能愛你,那對我是一種凌遲的酷刑,逃不脫的夢魘。親愛的,原諒我的不可原諒,我已回到前世,我們孽緣開始的地方,等待今世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相信命運對我們的懲罰只是一世相隔,所以很快我們就能在一起。”
在這段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看得懂的文字之後,是所有人都能看懂的內容,只有一句話:“今天開始閉關寫我的新長篇,預計上市時間是明年秋季,這本書會和我的好朋友楚千帆繼續合作。”
蕭競航轉過身,微笑地看著易涵。
“你是不是需要休息兩天,出去散散心?”
“不用了,現在這種時候工作對我的心情更有幫助。”易涵已恢復了平日的寧靜。
蕭競航點點頭,像是安慰易涵,又像是在對自己說:“江疏影確實是個很有市場的作者,只是她的市場是楚千帆一手打造出來的,他得到她的回報也是應該的。只是這個世界上不止一個江疏影,我們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培養出我們自己的江疏影。”
易涵沒有回應他的話,只是問了一句和這段話無關的問題:“蕭總,你覺得是誰幹的?”
蕭競航明白易涵問的是什麼,他沉吟了一下,答道:“從最後的利益歸屬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