症卻依舊頑固。若沒有這株血靈芝,你往後的日子,會很難過。”
“那他呢?”她聲音忽然就低了下去,“養成了這株血靈芝,他呢?”
她等了這麼多年,守了這麼多年,如果就等來這麼一株血靈芝,那又是何必?
裴一卿微微嘆了口氣,伸手拿掉她抓住自己衣袖的手,低聲道:“我曾許下誓言,有些事絕不可言,你既已固執等待這麼多年,其實結果怎樣,早已不重要。”
結果早已不重要?怎麼可能不重要?有他的人生,和沒有他的人生,怎麼可能一樣?
而她的等待,還能固執多久?
*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難得今年裴一卿竟然在此地停留了好幾個月,沒有繼續出遊,
這一年的中秋節,才沒有看起來太過蕭條。
錦瑟廚藝不佳,唯有靠準備時長來彌補,一大早就在廚房忙碌起來,準備過節菜餚和月餅。
蘇尋自從拜了裴一卿為師,十分勤奮,到現在已經認識大部分藥材,並且已經通曉了基本的醫理,越往裡學,興致便越濃,連這樣的節日,也依舊埋頭苦學,連午飯也不吃,一直到下午,才恍然覺得肚餓,跑去廚房找錦瑟要吃的。
錦瑟忙了大半天,好歹有些成果,正要弄一些東西給他吃,蘇尋卻忽然踮起腳來伸手探向她的頭:“孃親別動。”
錦瑟微微低下頭來:“怎麼了?”
“孃親頭上沾了麵粉。”蘇尋說著,就要給錦瑟擦,擦了一下,才發覺那不是麵粉,“咦,原來是一根白髮。”
錦瑟聞言,微微有些怔忡,隨即才道:“那你幫孃親拔掉。”
蘇尋答應了一聲,一用力,果真幫錦瑟拔了下來。
錦瑟接過那根白髮,有些恍惚地一笑。
居然……連白髮都生出來了。
“孃親,我吃兩個饅頭好了,先墊墊肚子!”蘇尋發現了饅頭,沒再纏著錦瑟給自己弄吃的,拿了兩個饅頭,又跑回了書房。
到了晚上,臨開飯前,裴一卿忽然接到一個急診,飯也來不及吃,便匆匆往鎮子東邊趕去,蘇尋自然不肯錯過這樣學習的機會,跟錦瑟打過一聲招呼,便也跟著裴一卿走了。
錦瑟嘆息一聲,將飯菜都取回廚房,放在灶頭上熱起來,呆立了片刻,這才走出藥鋪透氣。
藥鋪左手邊便是鎮上唯一的一條河流,換作平日,此時應有許多人坐在橋頭聊天說笑,可是今天這樣一個閤家團聚的日子,家家戶戶都在自家院子裡賞月,拿還有人到這裡來?
錦瑟緩緩走上橋頭,在護欄上坐了下來,低頭看向投在水裡的月亮。
月圓人圓,可是她等的人,究竟在哪裡?
她靜靜在橋頭坐到三更,裴一卿和蘇尋依舊沒有回來,錦瑟無奈起身,剛準備回藥鋪,卻忽然看見前方有一個男子的身影,正緩緩往這邊走來。
月色雖好,終究模糊,再加上兩旁屋舍阻擋,錦瑟看不清那人的身形面貌,只知道他走得很慢,從她看見他,到橋頭,不過百餘步的距離,他卻走了許久。
可是當他終於一點點走近,錦瑟的心,忽然狂跳起來。
這麼多年,她都沒有再經歷過這樣的悸動,而她的這種悸動,此生,只為一人。
他終於走到河邊,月光毫無遮擋地投到他面容之上,清輝之下,昔日丰神俊朗的面容,已是染了風華,可那眉目,恍惚之間,卻依舊是當初的模樣。
她忽然就什麼也看不清了,周圍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支離破碎起來,唯他那雙眼,是她唯一清晰的追尋。
他緩步而來,仍是素日裡最常穿的青衫便服,見她站在那裡,嘴角勾起微笑,仿若晚歸的丈夫,見到守候的妻子,無言訴說著感激。
而她,苦候已久,此時雖滿心歡喜,卻也忍不住委屈埋怨。
“我等到頭髮都白了,你怎麼才回來?”——題外話——先前答應過大家要續寫的,可是時日一長,終究是再沒有精力了,只能將實體結局放上來。手中原本還有一篇番外,可是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寫完,或者能不能寫完,就不作承諾了,免得又讓大家失望,傷人傷己。非常抱歉。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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