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又浮現一抹羞澀。
楊仙茅走過了幾條街便到了他住的那客棧,這客棧是最基本的那種,一個大通鋪,裡面除了販夫走卒,大部分都是碼頭上的苦力。
這些苦力累了一天,回來已經吃過飯了的倒頭便睡,有些沒事還一直沒睡意的便坐在鋪上大著嗓門的說話,無非是說些周圍的女人如何如何之類一些男人感興趣的話題。
楊仙茅不看他們,也沒人跟楊仙茅搭話,都知道他是個怪人,說話他也不搭腔,所以也沒理睬他。他到了自己的床鋪,將藥箱放在了腳的位置。他將先前夏銀花幫他脫下的身上的那一身衣服放在木盆裡,然後把自己身上夏銀花死去男人的衣服也脫下來,只穿了個褲衩,然後端著盆到外面水井旁提了水洗衣服。
他們院子三面廂房,住的都是男人,對面的廂房,住著一些女人,差不多都是街上洗衣房的洗衣女工。這些女人大多是鄉下來的,到城裡頭洗衣房裡幫人涮洗衣服,洗一件衣服一文錢,晚上就住在這客棧裡。
一個盤子臉的女人見到楊仙茅蹲在水井邊洗衣服,她便快步過來,說道:“小兄弟,我來幫你洗衣服,收你兩文錢行不?”
楊仙茅沒抬頭,也沒搭腔,繼續嘩嘩的洗的衣服,那盤子臉女人哼了一聲說:“我在洗衣房給人洗衣服,一件衣服可是一文錢,你這衣服褲子兩套,按理說要收四文呢,我只收你兩文你都不願意。”
楊仙茅還是沒理睬,嘩嘩地洗著衣服。
女人寒著臉哼了一聲說:“算了,閒著也是閒著,一文錢我幫你洗了,乾乾淨淨的幫你晾好,行不?”
楊仙茅還是沒理睬,接著洗衣服。
盤子臉女人洩氣的哼了一聲說:“一文錢都捨不得,得虧你一輩子發不了財,窮死你。”扭頭回去了。
楊仙茅很認真的把衣服都洗好了晾在竹竿上,這才提著盆回來,鑽到被子裡準備睡覺。
這些苦力大部分也都鑽進被子準備睡覺了,這時走進來一個壯漢,站在門口大聲說道:“劉五爺明天要跟姓馬的幹架,發話了,有人願幫忙佔場子的,每人五文錢,動手打架的,每人五十文,見血的,每個五百文,如果是被打傷了,醫藥費由劉五爺全包,額外再給五百文。有沒有願意去的?有去的舉手,我瞧瞧。”
一聽這話,那些苦力立刻有不少人舉手,說道:“跟誰打呀?那邊人多不多?”
那壯漢說道:“那姓馬的手下也有一幫子苦力,也是花錢僱來的,全看個人本事。這個可比你們碼頭上做苦力掙錢,只要把對方打出血了,五百文可就到手了,所以都狠著勁打,只要不打死,打殘廢了不用管,有劉五爺罩著呢。”
聽到這話,又有好些個苦力舉手表示願意參加,那壯漢一個個點了過去,然後說道:“願意去的,明天中午午時在碼頭西邊的樹下集中,我們的人在頭上都圍一塊白布,大家相互好認識。我們可有人在旁邊看著的,不會給大家漏了錢,不過不動手的想多領錢那也是不行的。要去的可別都晚了,別都沒人了,打完架你才來,那可沒得錢。”
大家都舉手同意,那壯漢出去了,這些人又議論這一事,興奮得沒睡覺,除了楊仙茅躺在被子裡,好像根本沒聽到有人說話似的。
劉五爺和馬掌櫃是渝州碼頭最大的兩個船家,手下都有不少貨船和船工夥計,因為搶生意經常打群架。當然打架除了他們手下的打手之外,往往到客棧來花錢請些苦力,幫他們站腳助威,甚至打架。有錢能使鬼推磨,每次都能集齊數十個人,兩邊打起來很是熱鬧。
楊仙茅是不會湊這種熱鬧的,他安心睡覺。
可是偏偏有人不讓他安心睡,他正迷迷糊糊準備睡著的時候,門口有個女的大聲說:“喂,小郎中,在茶肆門口擺地攤那個小郎中,你在不在裡面?在的話出來一下,我們這有人痛的不行了,你給看看。”
楊仙茅坐起身,耷拉著鞋子,穿著個褲衩走到門口,見門口一個瓜子臉少女站在那,於是問道:“我就是,怎麼了?”
那少女見楊仙茅**著上身,頓時羞紅了臉,趕緊扭頭到一邊,側著身子說:“你咋不穿衣服呀?”
“洗了沒幹。”
“那你也不借件衣服穿。”
“不是看病嗎?不看我回去睡覺了。”
楊仙茅說著轉身就要走,那少女趕緊叫著說:“你別走啊,當然要看,算了,你就這樣過來吧,反正穿著褲子呢。家姐肚子痛的厲害,聽說你給人治牙痛,吃了你的藥就不痛了,你有沒辦法讓她肚子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