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天魔一舞，身影瞬間退出三丈，在一動，落在了十丈外。

天魔雙刃收回入鞘。

綰綰白衣赤足，靜靜的立在哪裡，目光莫名的看了過來。

“我剛才出劍，你必死。”林無依舊是那副表情。

“那你為什麼不殺人家？”綰綰巧笑嫣然，一點也看不出劫後餘生的幸勝。

林無淡淡道：“因為你沒有出手。”

“我不出手，你也不出手？”綰綰驚訝。

“你不會喜歡上人家了吧？”

林無只當沒聽見，淡淡道：“我只求劍道，不追求無謂的殺戮。”

“這真是人家聽到的最大的笑話了。劍魔在揚州殺戮盈野，屠戮千人。揚州湖畔八百武者連皮帶骨悉數以魔功吞噬，這難道不是無謂的殺戮？”

綰綰笑道。

“他們自然有該死的理由，而你——”

“待我見識過天魔功之後，你若在出手同樣可殺。”

綰綰嘴角冷芒一閃，不由心生嗔怒。她的表情依舊笑顏如花：“這麼說，人家剛才活下去的唯一理由，是因為沒有讓公子見識到天魔功？”

林無輕點頭道：“有本事的人，本就該多一絲機會。”

林無這話並非妄言，哪怕他將世間之物一視同仁，不覺高下之分。但對於真正有本事有價值的人，同樣也會另眼相待。

這本來很矛盾。

但如果想想太上道祖，就不會奇怪了。太上忘情，太上無情。但是同樣對於真正的強者，他又何嘗真的一視同仁，將他們同凡人一樣悉數視為螻蟻呢？

太上忘情，這本就是一種極為矛盾的心態。或人或仙，只要不是沒有主觀意識的機器誰又能真的無情？太上忘情只是一種境界，能以絕對的理智看待任何事物。一切以自己所想為準則，簡單的說就是我想怎樣，那就怎樣。

看不順眼，管你是誰都殺了。

若還有一點價值，那麼等到你價值用完在殺也不遲。

林無對傅君婥如是，對綰綰也如是。

第78章魔隱邊不負

這種近乎極端的偏執，成為了支援他成長的唯一基石。

當一個人在也沒有任何束縛，沒有任何羈絆，只剩下一顆極端的心靈來追求自己所想，那麼這樣的人足以稱之為神。

做自己所想，做自己認為對的。並將之貫徹一生，這就是武道。

萬丈紅塵無窮意相。有的人超然物外，野鶴閒雲，冷眼旁觀花開花落。有的人企圖稱霸天下，號令八方，唯我獨尊。有的人過著平民百姓的生活，早出晚歸，兢兢業業。於細小精微之中磨礪道心，打磨自身。

無論是洗盡鉛華呈素姿，亦或獨善其身超然物外。或是攪動風雲，為禍天下。只要自己認為是對的，何嘗不是正確的道？

道本無高下，只有一顆至誠之心。誠於自己，誠於自己的道，這就足夠了。

綰綰站在遠處，她的雙瞳裡倒映著林無的影子。

林無依然握著劍，他的表情千年不變，如同籠罩著一塊永遠不化的寒冰。

綰綰覺得自己看不透這個人。

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能夠冷漠到這個程度。他的雙目中毫無他這個年紀本該有的靈動和神采，淡漠，深入骨髓的淡漠。就如同眾生輪迴裡，那一縷刻骨無情的目光默默的看著蒼生百態，不發一言。

他的眼睛並不亮，甚至很少會有神采越過。人世間的所有東西，似乎都不值的他看一眼，或者產生興趣，更不值得他的目光短暫停留。

他就像一塊石頭，一塊冰。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只有在他拔劍，或是對手拔劍的時候，他才真正的活著。其他的時候他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冷眼看著身邊的一切。

“我總覺得你不是一個人。沒有任何人能夠像你這般冷漠，這般無情。”綰綰注視著他的雙眼，輕輕的說著。她的聲音不大，恰好能令他聽到。

這不是一句好話，儼然已經是在罵人。

這樣的一句話，即便是在綰綰這樣精靈明媚的女子嘴裡說出來，依舊會讓人忍不住氣怒。

但林無並沒有怒，至少表面沒有。他甚至沒有一絲動作，冷漠的目光沒有泛起半點波瀾。

“我在罵你，你明白嗎？”綰綰靈動的轉的眼珠子，嘴角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彷彿想到了什麼令她高興的事情。

“明白。”聲音淡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