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去給袁術算了一卦,張祿心說果然,也不知道曹家的奸細在袁營裡埋得有多深,竟然連這事兒都知道了……趕緊代替郄儉回答,說:“實有。”你既然得了稟報,我也就不編瞎話……或者說,得把瞎話編得更深一些。果然曹操隨即就問占卜結果,張祿答道:“佔得彼必敗也,故不敢與言之,乃辭以出。”
劉根在旁邊兒笑笑,質疑道:“此誑言耳。吾素不精佔術,亦能算得袁氏必敗,而況元節以卜享名者耶?且知而不報,公路安肯縱汝?”你不把占卜的結果告訴袁術,他怎麼肯放你們走呢?由此可知,這結果必然大有蹊蹺。
張祿斜瞥一眼劉根,心說這人怎麼這麼討厭啊!
首先劉根所言有理,郄儉雖然說不大上“以卜享名者”,在預言術方面倒確實鑽研得挺深。修仙之道本有多途,基本原理是導引行氣,修身修心,最終使**和意識都得到昇華,這才可能飛昇天界。而在這個基本原理之外,還有很多法術可以輔佐修行,預言術也是其中重要的一項。
要說張堅、裴玄仁這一脈,並不以佔算見長——當然啦,十級專精火法,噴火球未必比得上二十級術士,裴玄仁比郄儉算得準多了,身為仙人的張堅更不必說——而張巨君卻擅卜,並且傾囊相授郄儉。劉根說你就光能算出眼眉前的誰勝誰敗?這也太簡單了吧,我都會啊,根本發揮不出你的水平嘛。肯定還有別的,你只是不肯說而已。
但是道理是這個道理,你有必要現在跳出來拆臺嗎?你要真想讓我們跟曹操說實話,剛才在路上就該反覆追問,還可能剖析利害得失,那會兒不提,現在我回答“佔得彼必敗也”,你笑著一指:“扯謊。”你是故意要陷害我們呢,還是想在曹操面前顯擺自己有多聰明?
其實張祿心裡早就編好了一番說辭,足可以敷衍過關,可是這會兒羞惱劉根無狀,氣一湧上來,乾脆——“此非劉公所可知也。”你誰啊?曹操想知道還則罷了,什麼時候輪到你質問了?不過一個三流地仙而已,老子可是內定的昇仙苗子,我跟神仙張刺謁那也是談笑風生!早幾年修行,高几個年級你就了不起啊?
曹操笑眯眯地瞧兩人頂牛,倒好象挺樂在其中似的——其實在他看來,不管劉根再怎麼大言炎炎,終究只是方士而已,不算正經士大夫,跟倡優之輩沒啥兩樣。兩夥方士跟面前爭吵,我要嫌煩就全都趕走,這會兒不是閒得沒事兒嘛,正好瞧瞧熱鬧。
劉根被張祿一頂,覺得挺沒面子,當場就把臉給沉下來了,合手朝上座一拱:“未知曹兗州可得與聞否?”
曹操心說哎,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來了?你們繼續吵吧,先不用理我的。
張祿也朝曹操拱一拱手,大聲說道:“劉公既能佔,當知佔無必應者也。其當者聞之,趨利避害,恐生錯謬。天意不可測,天心無定數,欲禳災而反得災,欲避禍而反罹禍者,史不絕書也。吾等不欲害人,故不與袁公路言之,今曹公亦涉於內,乃亦不可聽聞。劉公特欲害曹公耶?”
曹****想知道我們給袁術算命的結果,可以,但其中也牽涉到你本身,知道了反倒可能招惹禍患——你真想聽嗎?劉根你真要逼問嗎?你是打算害曹操嗎?
劉根冷哼道:“危言竦聽耳。”隨即指著張祿轉向曹操:“此分明欲為袁家作間!”
張祿一梗脖子:“即吾為袁家作間,亦劉公所引也。”你說我給袁術做間諜?可我這間諜本來沒機會進曹營啊,是你給我領進來的,你不得同罪?
劉根分辯道:“吾引郄元節也,誰知汝如何人?”
張祿說你不知道我,我還不知道你呢——“公有何能,而妖言以惑曹公?如昔侯生、盧生,先誑始皇以長生之術,不能效,乃特讒毀之,且亡去,是故始皇禍及儒生,坑之咸陽也!公其侯、盧之儕歟?”
想當年侯生、盧生那些方士大言炎炎,欺騙秦始皇,說能搞到長生不死藥,騙局敗露後反咬一口,說因為秦始皇貪戀權勢,所以才無法長生,然後就落跑了——秦始皇因此遷怒於諸生,乃有坑儒之事。你如今也想跟他們學嗎?先來蠱惑曹操,看勢不妙就會逃走,外加還到處散佈曹操的壞話——這種事兒你肯定幹得出來呀!
劉根說真是賣炭的別說烏鴉黑,你也是修仙之人哪,還說我是騙子,難道你就不是騙子麼?
張祿說我騙誰了?我可是一心修道,沒想著奉迎官員,捧貴族的臭腳啊,這回來見曹操,還是你引薦過來的哪。除非你我合謀想要把曹操往騙局裡陷——這可能嗎?
劉根說你是沒主動來見曹操,但你主動去見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