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和二弟也只能皺著眉頭告誡他,做人的本分不是別人有多好,你就會好,得你做好了,別人才會跟你學好。
老九的弟弟真有一個當兵的,是衛生員,那是人家自己考的,可不是老九介紹的。
只是可惜了,弟弟和七爺一樣,也是留在了風情萬種的年紀。
弟弟去了南邊,一個花開四季的地方,一個到處都修成洞的地方。
最後弟弟的屍骨撒在了那裡,找不到任何能證明他的東西,戰友們只在他的衛生所那找到一個硬殼筆記本。
“大哥,我要是走了,你可要好好的活著,咱家有了你才有了房蓋。”筆記本上還有一串老九給他做的彈殼風鈴。
老九每次想起這個弟弟,心裡就疼,比起老伴難產那會兒都疼。
這是他老媽千辛萬苦帶活的一個孩子,一個六七年意外出生的孩子,一個和老九很像的狐狸眼孩子。
也是老媽在世上最後留下的唯一一個把老九的老伴叫孃的傻孩子。
老九的心又痛了,窗外的陽光刺激了他的眼睛,一些沒有控制住的眼淚流下來。
他又想起了二弟,那個會打算盤的戴眼鏡的人。
97年非要下海經商,說是為了家裡這些弟弟妹妹們都能走出縣城,都能看到外面的世界。
結果一個管了一輩子錢的財務大佬,客死在乾隆也喜歡的地方。
他是為了救一個落水的人,只不過那個湖不是大明湖。
老九過去接二弟的時候,也在他的旅行箱裡看到了彈殼做的風鈴。
這樣的風鈴,老九做了十一個,除了弟弟妹妹們人手一個,還有一串放到了連長那裡。
窗外,陝西口音很重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老九終於記起來,這是他睡覺時,老愛在他耳旁問他睡熟了沒有的通訊員的聲音。
這個通訊員年紀輕輕就愛嘮叨,天天追著老九問他吃藥了沒,喝水了沒,睡好了沒。
老九也給他做了一串彈殼風鈴,說是以後不想聽他的聒噪,有事提著風鈴進來就行。
這個傻孩子真的這麼做了,還私下裡天天的喊老九大哥
還和老九的家人說,說軍令如山,以後老九想改都不行。
他知道,老九給自己的弟弟妹妹們都做了同樣的風鈴。
當了團長的老九氣的扔給他一個蘋果,讓他好好地反思,誰是老大。
03年,老九的大兒子走了,說是在去一個疫區的途中,車翻了。
這回老九沒有去接,他還在單位協助新任的局長,督導人員怎樣的疏散,怎樣的控制出行。
大兒子就留在了當地,一個有槐花的城市,一個面朝大海,聆聽貝殼呼嘯的城市。
老九沒有哭,他也勸老伴不哭,說哭的多了,兒子就回不來了,還是笑著好。
笑出來的聲音能給孩子一個方向,讓在外的孩子知道,活著的人都是快樂的,都是他救下來的幸福的人。
08年,老九應邀穿著印有五環的大汗衫和綠色的褲子,舉著火把在繞城環路上慢跑,他心裡這個美呀,想著老伴咋就沒這個福氣呢。
老伴走的時候,滿臉幸福的抓住了他的手說:“老九啊,你可得好好活著,我還有好多東西沒看夠,你要替我多看看。”
老九把自己那串風鈴放到老伴的懷裡,想起了老伴說的那句話,你很好!
老九在客廳呆的太久了,活動幾下自己的老胳膊老腿。
電話鈴聲響了,大女兒從廚房那出來,手上都是麵粉,她伸手想要接聽電話。
老九幾個箭步過去,這可是嚇人的步伐,比起他常用的正步走威武多了。
他在客廳轉悠了這麼久,等的就是這個電話。
“爺爺,我們回來了,今年的疫情控制的很好。”電話那頭是一個歡快的聲音,是老九小兒子的孩子。
小兒子的孩子是一名軍醫,還在讀書期間,他也有一雙狐狸眼,那雙狐狸眼像極了老九。
這個孩子是小兒子去汶川支援時帶回來的,一個傻傻的孩子跟在剛把他救出來的小兒子屁股後面就叫爸爸。
整得還沒結婚的小兒子樂的不知道該和誰訴苦,他是不能帶著一個孩子在部隊的。
老九就把孩子接過來,細心地家人發現,這個孩子居然很像老九小時的模樣。
那鼻子和眼睛跟老九的照片幾乎沒有二樣。
“爺爺,我爸說他們也快回來了,就等七一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