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跑到了早就打聽好的車馬行,甩下了大手筆賣了一匹上等馬,也顧不上自己那三腳貓的騎馬功夫,直接上馬走人。
雖然心中焦急,可她也不敢表現的過於驚慌失措。她勉強壓下了渾身的躁火,一夾馬肚子小跑了起來。她必須儘快出城,走到荒無人煙的地方,躲進春草園中,呆上個把月再出現為好。
只是一路走來,街面上人群熙熙攘攘,走馬的速度一直慢悠悠的,蘇然不時朝身後望去,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著,但又看不到什麼可疑的人,只能暗自祈禱是自己想多了。
同一時刻,俞州郊外的奎狼營內。誠王手執一封密函,迅速掃了一遍,便放下了手裡的信箋,對座下的眾人說道:“近日烏塔的動向有異,烏塔大王子巴特爾出現在俞州境內,連叛徒魏甫田都現身了,諸位如何看待此事?”
底下人聞言一陣騷動,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雖說之前的戰事風波已經過去,互市重新開啟就表明兩方已經重修於好。
但是底下的人都清楚,烏塔族和誠王的恩怨遠沒有那麼簡單。
烏塔族和誠王過世的王妃母族之間有著血海深仇,如今扎爾明部大不如前,只能躲在草原深處苟延殘喘。而烏塔和奎狼營三次大戰,均都鎩羽而歸,更是不甘心,雖然目前已經平息戰事,可但凡有些瞭解烏塔的人都知道,這不過是他們的緩兵之計,如今恐怕就躲在什麼地方伺機而動呢。
針對此事,下面的人經過幾番唇槍舌戰,漸漸分成了幾個派別,各自爭論不休。誠王低垂著眼睛喝了一口茶,嘆了一口氣,果然老師不在,就如同一盤散沙。
他將茶杯砰的一聲擱在了桌上,底下的爭辯聲戛然而止。
誠王交握著雙手放在桌案上,前傾著身子,看著剛剛爭論最激動的一人說到:“李顯貴,你來說說你的看法。”
誠王的聲音不高卻隱含著一股威嚴,被點到名的老者佝僂著背,起立恭敬地說道:“此事,還是要等蘇大人那邊調查清楚,才可定奪。”
嘖,老狐狸。
誠王心嘲了一句,視線一一掃過其他人,最後定在了鄭宏維的臉上。
鄭宏維見狀,上前走了一步,抱拳說道:“殿下,依下官之見,此事恐怕和尾虎營有關。”
誠王聽見這樣的說法,頓時來了興趣:“何以見得?”
“上次交戰,我軍的擒王陣變幻多端、攻無不破,讓他們吃盡了苦頭。而眾所周知,魏甫田乃天啟四十年三甲進士,其過目不忘的本領無人能及,若他能見識到擒王陣的排兵佈陣套路,相信他日再戰,他們也找到了擒王陣的攻克之法。”
“這與尾虎營有何相干?”
“一來,尾虎營是剛剛組建的軍營,他們此番正是想來打探打探尾虎營的虛實;二來,尾虎營近日正在排練擒王陣,不過尾虎營不比奎狼營,”說到這裡他停頓了片刻,抬頭偷覷了一眼誠王的臉色,見無異常才接著說,“不比奎狼營猶如銅牆鐵壁,滴水不進”
後面的話他未說全,但其他人也都聽明白了。無非就是想說明尾虎營的管理散漫,漏洞百出,在這種情況下,還排練那麼重要的兵陣,簡直就是作死。
誠王聽得興致勃勃,連連點頭,甚至還開起了玩笑:“看來本王被扣上了治下不嚴的罪名了。”
鄭宏維驚恐地抬起了頭,雙腿一曲就要跪下,被誠王哈哈一笑攔住了。
“你說的很好,”誠王嘉獎道,順便也不經意間瞥了一眼李顯貴,後者縮著脖子站了回去,佝僂的背顯得更彎了。誠王移回視線,沒有多做追究,繼續誇獎道,“讓你做個錢穀師爺太埋沒了你,先記上你一功,三日後你來本王營帳,助本王處理軍務。眼下蘇大人在外,我也急需一個幫手。”
鄭宏維激動的雙臉泛紅,胸膛起伏不定,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個響頭。其他人均用羨慕的眼光看著他,能整天都在殿下身邊共事,在這之前可只有蘇濟銘一人有此殊榮!
誠王議完了事,便起身大步朝外走去,眾人紛紛讓出了一條道路。他負著手,邊走邊說道:“今晚送一頭烤全羊去你帳內,你們眾同僚好好聚聚罷!”
誠王剛一踏出大帳,裡面頓時響起了吵鬧的聲響。他唇角一勾,不置可否,回到了自己的營帳後,立即換上了一套浮光錦裘常服。接著他又從馬廄內牽出了一匹追星寶馬,腳踩馬鐙騎上了馬背,甩起馬鞭,一陣煙塵揚起,轉瞬間就已奔出數丈之外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68章 掉進狼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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