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硬朗,看著不過四十出頭一般。長髮束起,兩鬢掛著點點銀霜,旁的地方都是黑髮如墨。與尉遲津的男生女相不同,身為武官之首的尉遲恆遠,模樣極為剛毅,劍眉入鬢,鼻直口方,也是極好的模樣。
“阿津,婚事便在府中辦罷,無論如何,你骨子裡流的也是尉遲家的血脈。”
聞言,尉遲津鳳眸中流露出一絲譏諷之色。
尉遲家的血脈,真當他稀罕不成?若是可以選擇出身的話,他寧願成了師傅的親子,也好過多了一幫不知所謂的血親!
“太尉大人說笑了,下官不過是孤兒罷了,幸得師傅撫養,這才長大成人。如若下官並未記錯的話,下官的生母早便在生出下官之時,便已然去了。哪裡能高攀的起貴府?”
尉遲津面色冰寒,眼中的不耐之色根本並未隱藏。尉遲恆遠也是浸淫官場多年,自然不會看不出,只不過他不願承認罷了。
聽得此言,尉遲恆遠也知尉遲津是鐵了心要與尉遲府劃清界線,這是他的長孫啊!怎的會如此冷血無情,難道這就是他手上掛了這麼多條性命的報應麼?
“阿津,你怎的能如此言道呢?即便尉遲家對你並無養恩,但生恩你也是不能否決的。難道你真要做一個不孝不義之人?”
尉遲恆遠原本是想要好好的與尉遲津談上一談,卻沒想到這小子是個軟硬不吃的,無論自己說些什麼,他一句都不往向心裡去,真是氣煞人了!
若非尉遲恆遠身體不錯,恐怕早便被尉遲津這般冷硬如石的態度給激怒了。前些年頭,尉遲恆遠本以為尉遲家的小輩沒有一個堪當大任的,他早便做好了尉遲家沒落的準備。
尉遲恆遠看著旁人家的小輩,一個個都極為出色,就連老吳那個庸醫,收下的徒兒也是文韜武略,樣樣精通。
當時尉遲恆遠便覺得尉遲津做一個五品的太醫著實是有些可惜了,將來頂天也就是個四品的太醫院院使,無什麼大用。
後來,三皇子白均禹遇刺,尉遲津與刺客激鬥之時,露出了尉遲家的子嗣在一出生滿月之時便以秘法在身上刻下的標誌。此刻,尉遲恆遠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精彩絕豔少年郎,便是當年那個被王氏扔到山澗的孩童。
也不知曉他這一把老骨頭能不能經得住這小子折騰,若是將尉遲津帶入宗祠之中,讓他認祖歸宗,尉遲恆遠便也能心滿意足了。
☆、第207章 相談
“生恩?”
尉遲津薄唇微勾,鳳眸中諷色越發濃郁。早在清楚自己身份的時候,師傅便已然跟自己講了尉遲家的情況,就是怕他遭人暗害。
他生母程氏早便去了,現在尉遲家的掌家人,便是那個心狠手辣的王氏。正是她命人將自己丟在山澗之中,如此狠毒,比之萬如忱這位皇貴妃也是不遑多讓。
“既然太尉大人與下官論恩仇的話,那下官便也直言了。我母親早便去了,現下在這府中主事的還是王氏,也便是那個膽敢謀害原配嫡子的惡毒婦人,太尉大人您身為一家之主,怎的能容下如此狠毒的婦人?您真是糊塗了罷!”
尉遲津根本不欲給尉遲恆遠留下半分顏面,畢竟事實本就是如此。他當真為那個對他有生恩的婦人極為感念,但是之於這尉遲府,卻是厭惡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聞言,尉遲恆遠當即便怒了,他身為當朝太尉,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為過,現下居然被一個孫輩指著鼻子罵,即便尉遲津說的有些道理,但尉遲恆遠仍是氣怒不已。
不過即便是尉遲恆遠心下氣怒,但卻拿尉遲津半點辦法也沒有,畢竟這個長孫從小也並未長在他身邊,現下若是擺出一副長輩的款兒,以尉遲津的倔犟脾氣,定然也是不會理會,若是傷了祖孫之間的情分,那便不好了。
思及此處,尉遲恆遠心下暗歎一聲,就算是被這個孫兒給衝撞了,他也只是能高高抬起,輕輕落下,畢竟尉遲府確實對這個孩子虧欠良多。
〃阿津,我現下也不願多說你什麼,但你也的確是太過無禮了!吳雍就是這麼教導你的嗎?讓你連長輩都不加尊敬了?〃
一聽尉遲恆遠提及自己師傅的名諱,尉遲津眉頭一蹙,鳳眸中透出一絲凜冽的寒光,也不懼尉遲恆遠當朝太尉的身份,徑直開口道。
〃長輩?一位連稚童都能狠心下手的惡毒婦人,哪裡配稱得上長輩二字?還有,請太尉大人放尊重一些,雖說師傅現下已經乞骸骨了,但他所為之事還輪不到您來調減! 〃
尉遲津清俊絕倫的面上,諷色毫不掩飾,讓尉遲恆遠一張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