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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部分

魏晉所以綱理政術。伏惟陛下以至孝之性,遭罔極之艱,永慕崩號,哀過虞舜,誠是萬古之高德,曠世之絕軌。然天下至廣,萬機至殷,曠之一朝,庶政必滯。又聖後終制,已有成典,宗社廢禮,其事尤大。伏願天鑑,抑哀毀之至誠,思在予之深責,仰遵先志典冊之文,俯哀百辟元元之請。”詔曰:“自遭禍罰,慌惚如昨,奉侍梓宮,猶悕彷彿。山陵遷厝,所未忍聞。”

十月,休等又表曰:“臣等頻煩上聞,仰申誠欸,聖慕惟遠,未垂昭亮。伏讀哀灼,憂心如焚。臣等聞承乾統極者宜以濟世為務,經綸天下者特以百姓為心。故萬機在躬,周康弗獲申其慕;漢文作戒,孝景不得終其禮。此乃先代之成軌,近世所不易。伏惟太皇太后睿聖淵識,慮及始終,明誥垂於典策,遺訓備於末命。聿修厥德,聖人所重;遵承先式,臣子攸尚。陛下雖欲終上達之禮,其如黎元何?臣等不勝憂懼之誠,敢冒重陳,乞垂聽訪,以副億兆之望。”詔曰:“仰尋遺旨,俯聞所奏,倍增號絕。山陵可依典冊,如公卿所議。衰服之宜,情所未忍,別當備敘在心。”

既葬,休又表曰:“奉被癸酉詔書,述遺誡之旨,昭違從之義,遵儉葬之重式,稱孝思之深誠。伏讀未周,悲感交切。日月有期,山陵即就,伏惟陛下永慕崩號,倍增摧絕。臣等具位在官,與國休慼,庇心之至,不敢不陳。鹹以為天下之至尊,莫尊於王業;皇極之至重,莫重於萬幾。至尊,故不得以常禮任巳;至重,亦弗獲以世典申情。是以二漢已降,逮於魏晉,葬不過逾月,服不淹三旬。良以叔世事廣,禮隨時變,不可以無為之法,行之於有為之辰。文質不同,古今異制,其來久矣。自皇代革命,多歷年祀,四祖三宗,相繼纂業。上承數代之故實,俯副兆民之企望,豈伊不懷,理宜然也。文明太皇后欽明稽古,聖思淵深,所造終制,事合世典。送終之禮既明,遺誥之文載備,奉而行之,足以垂風百王,軌儀萬葉。陛下以至孝之誠,哀毀過禮,三御不充半溢,晝夜不釋絰帶,永思纏綿,滅性幾及。百姓所以憂懼失守,臣等所以肝腦塗地。王者之尊,躬行一日,固可以感徹上靈,貫被幽顯。況今山陵告終,百禮鹹畢,日已淹月,仍不卜練,比之前世,理為過矣。願陛下思大孝終始之義,愍億兆悲惶之心,抑思割哀,遵奉終制,以時即吉,一日萬機,則天下蒙恩,率土仰賴。謹依前式,求定練日,以備祔禫之禮。”詔曰:“比當別敘在心。”

既而,帝引見太尉丕及群臣等於太和殿前,哭拜盡哀,出幸思賢門右,詔尚書李衝宣旨於王等:“仰惟先後平日,近叢集官,共論政治,平秩民務。何圖一旦禍酷奄鍾,獨見公卿,言及喪事,追惟荼毒,五內崩摧。”丕對曰:“伏奉明詔,群情圮絕。臣與元等不識古義,以老朽之年,歷奉累聖,國家舊事,頗所知聞。伏惟遠祖重光世襲,至有大諱之日,唯侍送梓宮者凶服,左右盡皆從吉。四祖三宗,因而無改。世祖、高宗臣所目見。唯先帝升遐,臣受任長安,不在侍送之列,竊聞所傳,無異前式。伏惟陛下以至孝之性,哀毀過禮,伏聞所御三食,不滿半溢。臣等叩心絕氣,坐不安席。願暫抑至慕之情,遵先朝成事,思金冊遺令,奉行前式,無失舊典。”詔曰:“追惟慈恩,昊天罔極,哀毀常事,豈足關言。既不能待沒,而朝夕食粥,粗亦支任,二公何足以至憂怖。所奏先朝成事,亦所具聞。祖宗情專武略,未修文教。朕今仰稟聖訓,庶習古道,論時比事,又與先世不同。太尉等國老,政之所寄,於典記舊式,或所未悉,且可知朕大意。其餘喪禮之儀,古今異同,漢魏成事及先儒所論,朕雖在衰服之中,以喪禮事重,情在必行,故暫抑哀慕,躬自尋覽。今且以所懷,別問尚書遊明根、高閭等,公且可聽之。”

高祖謂明根曰:“朕丁罹酷罰,日月推移,山陵已過,公卿又依金冊,據案魏晉,請除衰服。重聞所奏,倍增號哽。前者事逼山陵,哀疚頓敝,未得論敘,今故相引,欲具通所懷。卿前所表,除釋衰麻,聞之實用悲恨。於時親侍梓宮,匍匐筵几,哀號痛慕,情未暫闋,而公卿何忍便有此言。

何於人情之不足!夫聖人制卒哭之禮,授練之變,皆奪情以漸。又聞君子不奪人之喪,亦不可奪喪。今則旬日之間,言及即吉,特成傷理。”明根對曰:“臣等伏尋金冊遺旨,逾月而葬,葬而即吉。故於卜葬之初,因奏練除之事,仰傷聖心,伏增悲悚。”高祖曰:“卿等鹹稱三年之喪,雖則自古,然中代以後,未之能行。朕謂中代所以不遂三年之喪,蓋由君上違世,繼主初立,故身襲兗冕,以行即位之禮。又從儲宮而登極者,君德未沇,臣義不洽,天下顒顒,未知所傒。故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