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芮秋覺得這個年輕人的思維實在有些奇特,他報以一笑,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這算不算間接接吻?”馮辰飛忽然說。
“什麼?”芮秋回神。
馮辰飛舌尖把玩著細細的黃色吸管,明亮的眼睛望進芮秋的眼眸深處,末了只是淡淡說了句,“沒什麼。”
“晚上的事,我替小弈向你道歉。”芮秋說,他俯身兩手搭在圍欄上,看著過往的車輛。
馮辰飛無所謂地聳肩,手肘撐著欄杆仰靠著,神色淡然,“沒事。”
車燈從這邊打過,在兩人身上一晃,芮秋看了看時間,“這麼晚了,回去吧,明天還得上課。”
“你呢?”馮辰飛轉頭。
“我再待會。”
馮辰飛跳坐到欄杆上,望著墨色的天幕,“我睡不著。”語氣帶著一絲倔強。
芮秋似無奈似欣慰地低頭微笑。
夜晚的風吹過,兩人的髮絲被撩起,馮辰飛低頭無聲地看著芮秋的側臉,呼吸變得均勻而緩慢。他忽然覺得,上帝安排他來到這塵世,也許只是為了今晚這無意間的注視。
夜色如墨輕潑,被細膩勾勒的臉龐在夜晚格外柔和,一如這個男人風住雲定的萬種柔情。
一直以來,馮辰飛都覺得男人“上”該是剛毅而硬朗的,與生俱來自有一股血汗中千錘百煉而成的雄健,“下”該是不修邊幅邋里邋遢,滿口粗言穢語,舉止暴力粗俗。然而芮秋卻遠在兩者之外,他這才知道,原來男人也有一種氣質叫溫柔。
芮小弈終於給芮秋來了電話,說他知道錯了,讓他快點回去。
馮辰飛從欄杆上跳下來,兩手插著口袋邁著修長的腿向遠處走,“走了,困了。”
芮秋含笑望著他的背影,“今晚謝謝了。”
馮辰飛的腳步頓了頓,對他擺擺手,身形隨性瀟灑漸漸融入夜幕之中。
這晚馮辰飛並沒有睡意,和衣躺在床上,在暗淡的光線中把玩著手中的吸管,一雙眼睛明亮而清醒。
手機簡訊彩燈閃了一下,馮辰飛撇了一眼,楊傑的簡訊:有家唱片公司想和你簽約,多好的機會,飛子,上吧。
馮辰飛沒有理會,翻身閉上了眼睛,或許他真該好好規劃一下自己的人生。馮辰飛想到芮秋的時候,忽然有了這麼個想法。
芮小弈任性歸任性,卻總還聽他爸的話,第二天果然打疊起精神去和搖滾社為昨晚的事倒了歉,他本想去找馮辰飛,然而對方神出鬼沒竟每一個人知道他在哪兒,不過這倒合了芮小弈的意,他本就不想瞧見他那張臉。
芮秋趁著週末把芮小弈的衣服拿回家熨燙,順便把家裡打掃一下,出來丟垃圾的時候碰上洛煬。
“哎呀,可有些天沒見著了。”洛煬大咧咧地一拍他的胳膊,“去哪兒了?”
“有點事……”
“你小子長沒長眼,這麼一大箱子……”
芮秋轉頭,陳朗叼著煙踢著一箱子泡麵包裝袋出來,單手握著門把手,面上盡是不耐煩的神色。
對方顯然也看到了他,呼吸一窒,木愣愣地開口:“芮……秋?”
芮秋拿著熨斗一寸寸熨燙著衣服,陳朗一個人乾坐在客廳,渾身彆扭,扭脖子把四周打量了一番,心裡紛紛雜雜的不是滋味。
他面前只擺了一杯水,別無其他,陳朗端起來喝了一口潤了潤乾乾的嗓子,舔舔嘴唇看了眼臥室的房門。
芮秋熨完衣服走出來瞧見他,“怎麼還沒走。”
陳朗兩手交握著,神色不太自然,“馬上就走。”
芮秋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自顧自忙著手頭的事情。陳朗的視線來回跟著他忙碌的身影,舔了舔嘴,“最近都還好麼?”
“很好。”
“那小弈呢?也好吧。”
“嗯。”
“……”陳朗搜腸刮肚地找話題,“他……他呢?”
“出國了。”
陳朗忽然鬆了一口氣,“哦。”
“也許今天就回來了,所以……”芮秋掃了他一眼,“我不想因為外人造成我們之間的誤會。”
“……是麼。”陳朗在褲腿上擦擦手心,扯了個不怎麼好看的笑出來,“那我下次再來。”
芮秋沒應他,過去開了門,陳朗到口的話嚥了下去,慢吞吞地走到門口,他側頭看著芮秋近在咫尺的臉頰,心裡滋味萬千,“芮秋,能再給我次機會麼?”
芮秋抬起頭,一雙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