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多久,我就是想問問你,我們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你也知道,到了這個年紀,家裡人比我們急……”
我們的事?錢小藍又是一頭黑線,皇甫昭的一廂情願比任何時候都明顯,想來今天得不到明確答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那一句不知又要等多久讓錢小藍汗顏。
原來自己讓皇甫昭這樣憋屈,多麼傲氣的一個男子,在她面前放低姿態,一味遷就,還被她的一句我回你電話搪塞地不忍一再催促。錢小藍,你何德何能?
是啊,也許是時候來個快刀斬亂麻了,錢小藍隨著一道冷峻壓抑的眼光,漸漸站起身,走到裡屋,她原來住的臥室,那樣自然,就像早已擁有這房子的女主人。
雷廷弈再也坐不住了,砸下筷子就跟過去,被何晨璐用眼神制止,她做個噤聲手勢,躡手躡腳地站到門口,然後不動聲色,光明正大地聽著。雷廷弈站得遠一點,有些急躁地來回踱步。
“皇甫,我知道我以前一直沒有對我們的關係有一個明確的態度。”錢小藍壓低了聲音,進來讓自己聽起來很冷靜也很理智,其實抓著手機的手都在顫,另一隻緊緊握住落地窗簾。
“小藍,無論結果怎樣,我都堅持我的選擇,但我也接受你的審判。”皇甫昭的聲音有些悠遠,彷彿隔著千山萬水,可是意思很清楚地表達了,措辭相當優美,一絲不苟地有些頹喪。
“皇甫,聽我說,你值得更好的女孩,一個全心全意愛你的女孩,可以為你付出一切的女孩。”錢小藍自己都想笑,這話跟發好人卡一樣沒有水準:你很好,但是我不能同意。只是換了一種說法。
“那個女孩……不可以是你嗎?”皇甫昭似乎料到了什麼,嘆一口氣,挽回似的再次堅持。
“對不起,我知道你對我是真心的,你可以接受這樣的我,可是我自己都接受不了我自己。”錢小藍突然咬緊了唇,要是沒有昨晚的事,她不會說這樣的話,和雷廷弈的這種關係讓她排斥一切親密行為,內心的羞恥讓她不能自已地哽咽。
“小藍,小藍?”皇甫昭感到錢小藍呼吸的某些瞬間停滯,艱難地有些自暴自棄,擔憂焦急地問:“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在皇甫昭的眼裡,錢小藍是那種很驕傲的女孩,當初就是那一股傲氣深深吸引了她,清秀的眉宇間全是一意孤行的勇氣,冷靜地不像一般離婚女子的哭哭啼啼,絮絮叨叨控訴前夫無情。
皇甫昭幾乎是一見鍾情,被鍾厚打趣:“原來你也會遇到這樣措手不及的事。”他點頭預設。
本來以為眼前單薄的弱女子是渴望被保護的,是感激到以身相許的,結果錢小藍只是淡淡地笑著,每次所謂的約會也是笑得那樣虛無縹緲。可是皇甫昭卻喜歡挑戰,越是有距離感就越想靠近。
每次都被錢小藍失神的眸子打敗,皇甫昭越想探尋那抹若有似無的悲傷,她就展現一個天真的笑,每次看她笑得似乎沒心沒肺,卻又不經意間透著淡淡的憂愁。
雖然她表面平和,淡漠冷靜,但是她有自己的定位,有明確的理想目標,絕不是那種妄自菲薄的女子,特別的她很聰明,不會找這樣爛的藉口。
“沒事,真的,皇甫,你不要等我了,我……”錢小藍解釋了半句,再也忍不住,一邊伸手抹眼淚,一邊早已泣不成聲。
“小藍,你是……還愛著葉天凌嗎?”皇甫昭顧不得這樣是不是侵犯對方隱私,他只想死個明明白白。
“不!”幾乎是脫口而出,像是不僅僅在否定皇甫昭的猜測,而是說服一萬個自己。
錢小藍幾近虛脫地靠在牆上,按了按眼角,酸澀地渴望另一種發洩般得泉湧,可是鹹澀的淚只會讓那種痛苦更加切膚。
“那我可以等。”皇甫昭抓住一絲機會,有些驚喜地搶過主動權,就像在公堂上一樣從容不迫地與錢小藍拉鋸,心中其實早已大亂。
“皇甫,我……心裡……有人了。對不起,不要等我。我不值得你這樣。”原本只是一個藉口,總比承認還愛著葉天凌來得有面子有尊嚴。
可是怎麼就像另一種內心否定自己:我配不上你,我……我不是一個安分的女子,我不能勝任一個妻子,我做不好一個母親,我禁不住誘惑,我……
錢小藍停住了話語,電話那頭死一樣地沉寂,彷彿過了幾個世紀,她不敢先結束通話。
“那……我祝福你。”皇甫昭還是紳士,帶著些許惋惜,好像不是自己被拒絕了,而是在旁觀一場悲慼的告白。
掛完電話才感到無力感逐漸蔓延,挫敗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