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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奇怪,昨天裡只有我們四個客人進駐。這不正常。就算旅遊淡季,這裡也天天不斷人,現在正是旅遊旺季,又趕上大假,應該人滿為患才對。山莊可容納客人一千,可現在這裡只有百來人。大多數人還是前一兩天到的。”忠臣良將說,把一塊兔肉咬進嘴裡,好像沒嚼就吞到了肚子裡。我從來沒看有人吃東西這麼快的。再看一本正小姐,也一樣快。

“慢點吃呀,你們簡直像在往胃裡倒食物。”我禁不住說,就這速度,我都替他們胃疼。

“習慣了。”忠臣良將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再吃的時候,果然慢了些。

“既然大多數人是才到沒兩天,那可能沒有人認識劉伶,更不可能知道劉伶行蹤,對吧?”我攪著透明的粉條說。豬肉燉粉條的香氣撲鼻,可我忽然失去了胃口。

忠臣良將點點頭,低聲說:“如果劉伶還活著,也肯定不在山莊裡。”

我們邊吃邊低聲猜測著村民們的去向,又推測劉伶會被藏在哪,說了幾個可能,都覺得不靠譜,唐濤居然認為這些村民變成野獸跑山林裡去了,他的理由是既然村民們是薩滿,他們就有可能請獸神上身,從而獸化。我輕輕打了他一小拳,說:“玩遊戲玩魔症了?後遺症不小啊。”

唐濤剛想說什麼,一本正小姐做了個嚴厲的阻止手勢。“聽。”她說。

我凝神靜氣,仔細聽,才發現餐廳裡的背景音樂不知道什麼時候變了,原本優美的抒情曲,變成了一個女人細聲細氣的歌聲。沒有音樂伴奏,只有歌聲,飄飄渺渺,細若遊絲,陰森而詭異。細細的聲音像條冰涼滑膩的長蟲一樣鑽進人的耳朵裡,讓人頭皮發炸,背後發涼。

“昨天夜裡聽到的歌聲!”唐濤驚說。

我聽出女人的歌聲和昨天夜裡我聽到的男人的歌聲曲調相似,只是,女人的歌聲似乎可以聽清唱詞。

那細若柔絲的聲音唱道:

“沉睡的女神,我呼喚您

您的薩滿在呼喚您

願隨侍的諸神,請用深淵中的耳朵聆聽禱詞

用明亮的眼睛看分明吧,體察那緣由,

不是沒有緣由地禱告,不是沒有災害的答對

您的兒女無辜的熱血濺滿大地,

鮮活的生命被剝奪踐踏

勝利的魔鬼正歡笑,在飽飲了您兒女的血肉之後……”

“這歌詞聽著很怪。”唐濤看著大家說。

“調也怪,像頌經。”我說。

忠臣良將忽然跳了起來,緊張地四處看著。一本正小姐也跟著跳了起來,但臉上的疑惑神情表明,她根本不知道忠臣良將在找什麼。

“找出唱祭調的人。”忠臣良將低聲說。

我聽到他說出祭調這個詞,難道那娓娓道來如涕如訴的旋律叫祭調?倒是個很古怪的稱呼。

餐廳裡的其他人也注意到背景音樂的變化,越來越多的人停止交頭接耳,轉著頭尋找歌聲的來源。細聲細氣的女子歌聲陰森森地在大廳裡飄,無蹤無跡又無孔不入,騷得人心癢,心寒,心顫。歌聲還在重複著那一段。我控制不住心裡的煩躁,也放下餐盤,開始在大廳裡尋找。唐濤比我行動還快呢,早在周圍轉了一圈了。接著我發現,大廳裡的客人們都離開了座位,在大廳裡亂轉著,想把這歌源找出來。

人們早發現歌聲不是來自音響,可是來自哪裡,又找不到。大廳裡隨了桌椅,也沒什麼藏人的地方。這歌聲讓人心煩氣躁,人們的行動也似乎開始失去了理智。有人開啟一扇扇落地窗,探頭去窗外找。但外面除了越來越多的雲和樹,就是石頭和湖水,它們看起來也不像會唱歌的樣子。有人鑽到桌下,還有人拉開抖窗簾,彷彿唱歌的人變成了螞蟻和蜘蛛,可以藏到桌下和窗簾後。就在一片亂轟轟的行動中,有人搬開了大廳主席臺前的屏風,這才發現主席臺的幕布後面隱著一個角門。

歌聲似乎就是從那傳來的。沒找到歌源的時候,大家爭切地想找到它,現在找似乎找到了,一干人卻站在門前,誰也不敢進去。

我很想推開門看看唱歌的人到底是誰。可心裡同時覺得門的背後可能藏著可怕的不可思議的東西,推開了就得面對它,想躲都躲不開,還是越晚推開越好。不知道眾人是不是跟我一樣的想法,大家都站在門前,帶著一臉的驚疑不定,不知所措。那門有那麼幾分鐘沒人動。

最後忠臣良將走上前,帶著全心的戒備神情,小心翼翼地抬手推開了小門。

門,無聲是慢慢開啟。

我的心臟不由得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