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今早親眼看到楊重貴將價值百金的極品老山參,如同蘿蔔般熬了湯餵給自家寨主,心中非常感激。不願當著眾多外人的面兒跟‘恩公’起衝突,在旁邊扯開嗓子大聲提醒。
“閉嘴,你們沒看到過,怎麼知道其有無?”楊重貴忽然暴怒,扭過頭,衝著四個人大聲斷喝。
“這,這個……”四名親衛心裡不服,張開了嘴巴,卻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反駁。現實中大夥沒見過刮骨療毒,但華佗給關公治傷的故事,卻流傳已久。你無法驗證其為真,同樣也無法驗證其偽。信與不信,全都在個人的一念之間,誰也甭想說服另外一方。
“沒什麼這個那個,有一分希望,總比沒有的強!”楊重貴又瞪了他們四人一眼,聲調稍稍放緩。
刮骨療毒,別人只認為是傳說,他去年卻曾經親眼看見,有個人畜無害的小胖子,用此神技將韓重贇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而據私底下謠傳,小胖子石延寶數月前,恰是跟自己這回要接的人一起去了塞外。誰又能保證,他們三個並沒有一道回來?
“定州那邊,定州那邊有個李家寨,有人,有人最近在那裡刮骨療毒!”就在他回憶著一段前塵往事的當口,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寶一帖”,忽然張開通紅的嘴巴,大聲叫嚷。“小人,小人沒有矇騙你們。你們可以隨便找大夫查訪,杏林當中,此事早已傳播的沸沸揚揚。既然,既然那人連刮骨療毒都做得,貴友,貴友的傷勢,自然不在其話下!”
“訊息什麼時候傳開的?”楊重貴聞聽,眼神又是陡然一亮,將寶一帖給舉高了些,繼續大聲追問。
“寶一帖”能頂著“神醫”的名頭招搖撞騙多年,所擅長的本事當然不只是到處亂髮帖子。聽出楊重貴居然相信了自己的話,抬起手擦了一把嘴角處的鮮血,儘可能有理有據地給出更多答案。“半,半個月之前。有從定州那邊販賣藥材的同行親口說的。當時城裡生藥鋪子的老賈,專治跌打損傷的老馬,還有專門看女人毛病的老扁,都在場。您老可以現在就派人去核實!”
鎮子只有兩條橫街和一條豎路,尋找幾個有名有姓的郎中,根本費不了多大功夫。楊重貴相信他不敢跟自己順嘴扯謊,立刻吩咐麾下弟兄,騎著馬去尋找“寶一帖”剛剛提到的那三個“證人”。
而此時此刻,四名呼延琮的親衛也對自家判斷失去了信心,愣在一旁,呆呆地想到:‘莫非真有刮骨療毒之事?如果傳說為真,這裡距離定州雖然有些遠,多帶幾輛空馬車沿途不停地倒換,大當家說不定就命不該絕……’
“敢叫將軍大人知曉,並非小人的帖子不靈光!”寶一帖感覺到危險漸漸離遠去,立刻忘記了身上的疼痛,又抹了一把鼻子和嘴裡流出來的淤血,大聲賣弄,“貴友被人一箭貫穿了右胸,肺部肯定受了重傷。還不知道多少血流淤在胸腔裡頭。此刻除了華佗轉世,尋常郎中誰也沒本事給他開胸放血。而血液不放出來,就會臭在胸膛裡頭。那可是貨真價實的膏肓之毒,扁鵲祖師當年都束手無策。我的帖子以往雖然包治百病,卻怎麼可能搶得了祖師爺的風頭?”
“去你孃的包治百病!”這回,不用四名親衛出手,楊重貴就被噁心得頭暈腦脹,將“寶一帖”朝地上狠狠一摜,揮拳便砸。
“冤枉,冤枉,將軍,小人剛才可是一直在跟您說實話!”“寶一帖”立刻再度雙手抱頭,將身體在地上縮捲成一團,任憑楊重貴作踐。
楊重貴是成了名的將軍,怎麼好意思在這種人身上浪費氣力。將砸出去的拳頭迅速收回,跺了跺腳,咬著牙罵道:“孬種!你這孬種也好意思自稱名醫?你等著,要是一會兒找來的那三位,跟你的說辭對不上,老子定要你的好看!”
“不敢,不敢,小的所言句句屬實,句句屬實!”縮卷在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寶一帖”,將嘴巴從胳膊縫隙中露出來小小的一部分,大聲哭喊。
“我諒你也不敢!”楊重貴將拳頭揮了揮,轉頭走出門外。
“小的恭送將軍!”“寶一帖”在地上打了個滾,由躺變趴,衝著楊重貴的身影高呼。心裡頭,卻暗自偷笑道:“能跟老子一起喝花酒的,自然不會是你這種莽夫!你派人去把他們找來對質,不是等同於讓他們替老子圓謊麼?”
笑夠了,又哆哆嗦嗦地爬起。從藥材廚子拿出買回來的丸藥和粉末,內服的內服,外敷的外敷,忙了個不亦樂乎。至於他自己那些包治百病的帖子,卻都準備“大公無私”地發出去給患者專享,一帖都不肯往自己身上“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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