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凌川莫明地覺得很安心,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抬頭對上鄭殷武的臉,那熟悉的眼眉鼻唇,令他模糊的雙眼漸漸明朗起來。
“小武……”
玉凌川低下頭,雙唇輕輕貼上鄭殷武的嘴唇,慢慢闔上了雙眼。四片唇瓣如水交融,細膩的呼吸打在側臉,宛若徐徐春風暖進人的心扉。
拖了這些時日,鄭東南知道再不出發,明帝定會不高興,便準備次日與席盡誠往封雲山一行。其實他根本沒有什麼需要準備的,人多反而眼雜,所以並不打算帶兵馬,只與席盡誠兩人前往。他想著要跟兒子交待一聲,便去了鄭殷武住的院子。
鄭殷武正和玉凌川蹲在牆腳圍作一團,各自手上都在忙活,李壽延等人站得老遠,見鄭東南來了,慌忙行禮問候。鄭東南示意他們不用多禮,走上前喚了聲武兒。鄭殷武抬起頭,鄭東南便見到他們原來是在往一個小坑裡填土,弄得兩人皆是滿手的泥。
鄭殷武難堪地站起身,衣服下襬和褲子都蹭髒了,愣愣地望著鄭東南不發一語,玉凌川則繼續往坑裡填土,彷彿比什麼都重要似的。玉凌川能識出小武后,雖然還是瘋瘋癲癲,但對鄭殷武極其溫順,鄭殷武提議把斷指葬了,玉凌川便乖乖地交出了寶貝
32、第三二回 再起 。。。
一般的斷指,埋葬的地方則選在兩人初識的狗洞旁。
“武兒,父王要離開幾日,你若有什麼需要,吩咐李壽延便是。”鄭東南道,似乎也找不到什麼可說的。
鄭殷武知道鄭東南是要去哪以及做什麼,不禁用哀求的語氣道,“可不可以……不去?”
鄭東南微微皺起眉頭,道“武兒,父王不能不去,縱是千萬個不願意,也不得不為,希望你明白。”
鄭殷武的眼圈一紅,不再發話,默默地蹲回去和玉凌川把泥土拍緊。鄭東南見他這番,亦知他們父子間再無可說,只得惆悵地離開。
封雲山,肖胤軒一直抑鬱不振,雖然經過肖翀的悉心照顧,腿傷已經痊癒,沒有留下後遺症,但卻永遠抹不去心中的那片仇恨。如今的他沒有了尊貴的身份和地位,想保護自己只有變得強大起來。他開始近乎瘋狂地練習斬雲刀的刀式,可他功夫底子很差,又急於求成,令肖翀擔憂不已,根本不敢授予他雲門心法,怕他走火入魔。而沒有內力協助,他的刀法任憑練得眼花繚亂,始終華而不實,毫不具備殺傷力。
肖胤軒心中埋怨肖翀藏私,不肯教他內功心法,也反感透了這窮困的山間生活,恨不得早早擺脫才是,甚至將自己的悲慘怨怪到虞燕與肖翀的頭上。
肖翀並不知他的想法,自己平淡了一輩子,就是跟隨昊王的那幾年也是過著簡樸的生活,自是不懂肖胤軒從小王爺跌落至貧民的痛苦,以為兒子只是尚未適應,多次勸他莫急,承諾定會將雲門的一切傳授給他,只要他肯潛心修煉,將來必能成大器。
肖胤軒糾纏肖翀數日,見人還是不肯傳授他心法,賭氣地衝到了山頂去。他抱著膝蓋一個人坐在山頂,眼淚直往外滾,恨透了這個世界。他本該一輩子過著舒舒服服的生活,偏偏遭受了這種磨難,他恨所有人,每個人都是給他帶來痛苦的罪魁禍首。
肖翀上山來勸他回去,還給他搭上衣衫,說山頂風大,怕他著涼。
肖胤軒猛地像粘上髒物般蹦起來,把衣衫扔在地上踩了好幾腳,邊哭邊吼道“都怪你,這一切都怪你!我該是小王爺的,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才不要你這種爹,你有什麼用!”他吼得激動,淚水肆虐地淌滿了臉頰。
肖翀的雙眼中透著無盡的哀傷,道“軒兒,是爹對不起你,爹願意用這一輩子補償你,好不好?”
肖胤軒不予理睬,越哭越兇,哭到後面沒了力氣,才又坐下。肖翀拾起衣衫拍乾淨,再次給他搭在肩上,輕輕拍撫著他的後背,道“軒兒,你不是什麼都沒有,無論發生什麼,爹都會在你的身邊。”肖胤軒的哭聲漸弱,身體止不住哆嗦,肖翀將人摟在懷裡,一次又一次地安慰他勸導他。
鬧過這次後
32、第三二回 再起 。。。
,肖胤軒老實了許多,安安心心地練習刀法,也不再抱怨,與肖翀的相處也逐漸融洽起來。肖翀見他情緒好轉,便提出要下山尋找玉凌川,肖胤軒卻不同意,說會暴露行蹤。肖翀說會小心行事,而且十分掛心玉凌川,肖胤軒更是大鬧,指責肖翀關心徒弟卻不顧兒子,肖翀便再也不敢提起這事。
而後沒幾日,封雲山便來了客人。席盡誠孤身前來,告知昊王已到山下,要肖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