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八個人便齊刷刷的抬起轎子往主院走去,炮竹賀喜聲不斷從四面八方湧來,院內的氣氛熱鬧異常,人群也三五成群擁擠在一起喧鬧不已,似乎都對這場婚事極為感興趣。
在轎中的新娘子悄悄撩起大紅的喜帕,將轎子的簾子微微掀開一些,只見人頭湧動,基本上也都是些不太熟識的面孔,自己唯一還算清楚的兩個人也是經常來院子裡找她茬的那兩位。
正無趣的打量著人群,只見五姑娘熟悉的身影閃現,她朝著這邊看來勾起一抹冷笑,便匆匆離去了。
看來,今天註定是個不平靜的日子。
從別院到主院的路不長,一小段時間內便抵達了目的地。
花轎穩穩落地,一根渾身碧透的翡翠如意輕輕挑開了簾子。
大紅喜帕遮住了墨語的視線,能夠倚靠的似乎只有這隻伸過來的手,手指修長,手心溫熱,手指尖略微有些薄繭,觸感卻格外舒適。兩手交握在一處,長長的大紅鳳鸞水袖與緋紅的刺金長袖相互交疊在一起,男人霸道的十指相扣,彷彿連為一體,比自己略高一點的體溫沿著指尖不斷的傳來。
墨語另一側被凝霜妥妥的扶著,跨過一隻硃紅漆的木製“馬鞍子”,步過華貴的刺繡燙金紅氈,由喜娘相扶站在喜堂右側位置。
待所有人都落座之時。
“一拜天地。”兩位新人均彎腰一禮。
“二拜高堂。”被那雙手握緊了朝著某個方向拜了下去。
“夫妻對拜。”身形微顫,想起腦海中曾經那個白色的影子如霧般漸漸飄散不見。
“禮成!”對方緊握的手心微微有些潮意。他竟在緊張麼?
喜娘跟凝霜上前來繼續攙扶著墨語往新房走去,離開時,恍惚間聽到那人的低語,“等我。”
回到新房,凝霜熟練的將自家主子安置在榻上,喜娘跟一干婢女恭恭敬敬的站在房門兩側。
“你們先下去。”墨語朱唇輕啟。
眾人面面相覷,但是還是聽話的退了下去,新房內只餘凝霜墨語兩人。
“這是玉佩,你拿走便逃出去吧。”墨語掀開了自己的喜帕,一雙清亮的眸子看著“凝霜”。
這玉佩是剛剛卿歌攙扶她時順手從腰帶上取來的,“若是被發現了,可能逃出去就麻煩了。”
“凝霜”定定的看了墨語良久,方才道:“凝霜姑娘跟我換了裝易了容,現下她還在院子內。”
墨語微頷首,將玉佩遞給他,略帶清冷的指尖相觸,跟方才的溫熱截然不同。
子辰拿過玉佩,半響,嘴角勾起一個清淺的笑意:“你今天很漂亮,嵐音。”
“謝謝。”墨語垂著眼,濃墨般纖長的睫毛在眼角處投下一小片陰影,看不出情緒。
守在門口的喜娘等人聽到內室“哐當”一聲瓷器破裂的聲音,緊接著便傳來墨語高聲尖銳的怒斥:“你個丫頭這麼不會做事,趕緊給我去換了一身來!”
門扉被開啟,只見凝霜低著頭,身上的衣服沾上了濃郁的酒香,顯然是方才不小心打破了酒壺被趕了出去換衣裳。眾人倒是第一次見這新主子發脾氣,想來也是個任性的大小姐,喜娘雖不太敢這時間進去畢竟這主子還在氣頭上便都安安穩穩的在門口待命服侍不去招惹新娘子。
離新房不遠處,五姑娘青憐帶著一群婢女站在蓮池庭中,眼前一箇中年男子則身形狼狽的跪趴在地上,身子不住的顫抖著爬到青憐面前哭訴哀求青憐道:”我借的錢一定會還的,求五姑娘放我一條活路吧……小人一定做牛做馬來世報答。”
青憐扯了扯嘴角冷哼一聲,眼底露著毫不掩飾的鄙夷,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要想報答我,現在就看你表現。”
那男子聽了立即感激涕零的連連應聲道:“小人什麼都做什麼都做!”
青憐聽罷輕笑,美眸裡閃現的是刻毒入骨的陰狠。
***
“主子。”凝霜推門而入,輕聲問著在榻上端坐著的墨語。
墨語見凝霜回來,自然是清楚子辰已然從山下安然離開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凝霜,你去前廳盯著公子,萬莫讓他發覺玉佩掉了,若是他知道,你第一時間來通知我。”墨語淡淡說道。
“可是主子你一個人……”凝霜還欲說些什麼卻被打斷了。
“沒事,這兒還有喜娘在,你先去罷。”墨語執著著說道。
凝霜無奈之下也只好聽從墨語的命令。
禮樂還在不斷進行中,滿身綾羅綢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