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菜傷口還痛,但她卻沒有休息的命。
組長和守望者本來是輪班制的,沙鷹已經替她上了半個月的班了。
下午,大家都還在睡覺,秦菜打車去了火車站。青瞎子還在老地方裝瞎子擺攤,真是奇怪,他騙了那麼多人,居然沒一個找過他。看見秦菜,青瞎子摘了墨鏡,親熱無比:“蔡姐,我可把你盼來了!”
秦菜傷口還痛,走路都小心翼翼:“你手頭有沒有人願意作事,帶來我看看。”
“好勒!!”青瞎子立馬領過來六個小孩,全是十一二歲的年紀,長得又幹又瘦,頭髮油乎乎地支稜著。臉上也不知道抹了些什麼,髒得可怕。
秦菜有些猶豫,青瞎子拍著胸脯:“蔡姐,你別看他們瘦,什麼活都能幹!”他湊到秦菜耳邊,放低聲音,“如果給一萬塊,殺人都行!”
秦菜還是有些不忍:“還都是孩子”
青瞎子笑道:“蔡姐,別看他們都是孩子,處在這種地方,偷搶拐騙你都是懂的,他們拿手!這些孩子機靈。而且跟著你,總算還有口飽飯吃對不對?”
秦菜將兩個面帶福相的小傢伙叫到面前:“你們的父母呢?”
兩個小傢伙互相望了望,大一點的先說:“在外面打工。”小一點的搖搖頭:“都死了,去年奶奶也死了。”
秦菜嘆了口氣:“我那缺人,就他們倆吧。”
青瞎子還想再往裡塞:“那他們”
秦菜搖頭——幹這行是很損陰德的,命好一點的影響會小得多。
秦菜一搖頭,青瞎子就不敢再多嘴——經過白露的事之後,他對秦菜是又敬又怕。
秦菜將兩個孩子帶上,青瞎子搓著手:“嘿嘿,蔡姐,要不以後他們的工錢您就發給我吧,我替他們保管著!”
秦菜拍了一下他的頭,動作幅度太大,又痛得呲牙:“少來了你!這些錢存在那裡,他們以後可以做點小本生意,你的那一份,少不了你的!”
青瞎子一聽這話,頓時就笑嘻嘻地道:“蔡姐,要不我也跟著你幹一段時間?”
秦菜搖頭,她也有自己的打算,青瞎子這種人留在火車站這種地方就是雙眼睛。以後有點事什麼的用得著他的地方還多。
她從包裡掏出兩千塊錢給他,這種人聽不得真話,秦菜自然也就放大了口氣:“錢哪裡不能掙?不要著急。”
她存了青瞎子的電話,突然想起一個人來——貓哥李妙。
半年沒見了,不知道他還好嗎。
秦菜打車去了城郊,李妙的工地已經完工了,這時候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秦菜跟人打聽,他只是一個建築隊,又沒有固定的辦公室,一時之間,竟是再無訊息了。
秦菜估計這事也就只有問問搞建築的圈內人了,好在她現在比較自由,慢慢打聽也來得及。
帶著兩個孩子回到宿舍,是下午五點多。沙鷹看著兩個孩子直皺眉頭:“為什麼選這麼兩個孩子”
秦菜隨口給兩個孩子起名:“以後你叫橙風,你叫赤羽。”
沙鷹還是不贊同,他隨手將秦菜扯到自己房間:“兩個男孩,一個是不好溝通,二是不夠聽話。”
秦菜打斷他的話:“可是他們有時間。他們現在十二歲,做上五年十七歲,十七歲之後回到社會,他們積下的錢還可以做點小生意”
沙鷹覺得很可笑:“小姐!你不是做慈善的,就算你想,你也沒有這個資本!”
秦菜望定他:“我不是做慈善,我只是希望在獲取自己所需的時候,也不要傷害別人!”
沙鷹摸了摸下巴,語帶輕嘲:“這時候說這些有意義嗎?我的組長。”
秦菜出奇地執拗:“你也和白露一樣想嗎?你也覺得我舉報她是為了組長的這個位置嗎?不錯沙鷹,我是想要這個組長的位置,因為我不想像狗一樣被關在一個巴掌大的地方。可是至始至終,我都沒有過害死她的心思。”
沙鷹點了根菸:“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話,你也沒必要徵得我的相信。如果你覺得這樣的安排,能夠減少你的負罪感,那麼你可以這麼做。但是藍愁,”他望定秦菜,目光深幽,“看看你的身份卡,曳尾於泥潭之中,還想要金粉塑身,出泥不染塵,不過只能自欺欺人罷了。”
秦菜目光堅毅:“沙鷹,我要做一個好人!就算書上那些道德文章都是假的,我也想做一個問心無愧的好人!”
沙鷹微怔,秦菜卻已經出了他的房間。
沙鷹默默地抽菸,好人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