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ù人大怒,見梁古風氣喘吁吁,兼且衣著不俗,自己也有點自知之明,知道這人不是故意佔便宜,好不容易才把怒氣給壓下來,卻沒有理會梁古風。
梁古風無奈,又看向左側一名二十不到的姑娘。
姑娘顯然注意到了梁古風剛才的舉動,沒等他開口,一張宣傳單遞了過去:“自己看!”
梁古風連忙道謝,接過宣傳單快速掃了眼,差點一口鮮血狂噴。
梁古風常年和賬簿打交道,早練就一雙火眼金睛,因此,雖然這傳單上寫的東西很多,但一眼掃過去,卻仍舊能看出個大概,且把關鍵的幾點給記住。
這傳單分為兩大部分,第一部分是介紹黑烈草贈送的地址和時間,已經注意事項。第二部分則是介紹領取黑烈草的程式和故意搗亂的一系列懲罰。
讓梁古風幾乎吐血的是,傳單上註明的地址,只有這裡一處,且還規定了每天限量一千五百株,只有染上溼蟲病的人才能在檢查和登記完成以後領取。
這麼一來,幾乎等於把全城染上黑烈草的百姓都給招過來了。每天一千五百株,按贈送的流程快的話也得從早上到下午,想要拖延時間到傍晚,無論是檢查還是登記再或者贈送隨便讓一方拖延便可輕而易舉的做到。
全城染上溼蟲病的人都在這裡,誰還敢到七八十米外的楓林酒樓請宴擺酒?
這溼蟲病雖然可以醫治,但對大戶和超級大戶們來說,命比什麼都重要,天知道會不會有染上溼蟲病以後無法醫治的意外出現。更何況,這裡從早到晚圍了幾萬甚至更多的人,誰又敢保證裡面會不會藏著山匪。
可以說,這裡送一天黑烈草楓林酒樓就一天別想有多少生意。
梁古風低頭一看贈送的時間,頓時恨得牙根發癢,現在也就過了半個多時辰而已,楓林酒樓的生意就大受影響等到訊息傳揚出去,別說有大戶或者超級大戶上門,靠近這街道半步的都不會有。
“梁掌櫃……”
一個呼喊聲響起,梁古風循聲望去,頓時怒髮衝冠。木棚的旁邊,馬春正朝著他揮手呼喊。而他的旁邊赫然站著林東。
深呼吸、吐氣,深呼吸、再吐氣,深呼數……
一連十幾次,梁古風才把掄起拳頭衝殺上前的衝動給剋制住,大步走了過去。
“梁掌櫃好久不見,精神奕奕,令人敬服啊!”馬春拱手,笑呵呵打著招呼。
“林掌櫃,你這麼做,不好吧?”梁古風沒有理會馬春,瞪眼直直盯著林東。
林東mō著下巴,彷彿沒有聽到梁古風的聲音,悠哉哉的看著蜿蜒成十幾段的長龍。
“大家快來聽啊!楓林酒樓的梁掌櫃說送黑烈草不好,說大家都是賤民,打擾到他們做生意,死了也是活該。”馬春扯著嗓子大吼大叫起來。
霎時,無數目光射了過來,尤其是處在長龍當中的人,一個個怒視梁古風。
唾罵聲,頃刻間席捲過來。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是誣陷。”梁古風何曾見過千夫所指的景象,頓時嚇得肝膽俱裂,慌忙擺手解釋。
好不容易等到風bō平息下來,梁古風如同卸了氣的皮球,看著林東道:“林掌櫃,你這麼做,得罪的可不止我們楓林酒樓一家,整條街的店鋪,都別想做生意。”
林東依舊目不斜視,雲淡風輕的觀賞著慢慢蠕動的長龍。
一旁,馬春悠然道:“其它店鋪,我們已經打過招呼了,一聽是給西部三府的百姓謀福利,都很爽快的答應了在附近幾條街租個店鋪重新開業。生意流失、高價租店鋪之類的損失,反正他們是一起般,做的又都是附近居民的生意,不怕丟掉太多。我們就算賠雙倍的損失,一天也就三五千兩銀子,十天三五萬兩,一百天三五十萬兩……”
掰著指頭算了算,馬春豪氣道:“都是為了西部三府的百姓能早點擺脫溼蟲病,這點銀子,我們林記客棧不缺。對了,梁掌櫃,你們楓林酒樓搬不搬?”
“馬管事,你敢說同樣補償我們楓林酒樓雙倍的損失嗎?”梁古風終於不再無視馬春了,滿腔怒氣,恨意滔滔。酒樓搬遷,這得有同等大小的酒樓才行,否則就只能重建。
看遍整個嶺南城,也就以前的洪福酒樓可以相提並論,可洪福酒樓,早就拆掉被幾家鉅富給瓜分了。
更何況,酒樓賣的是酒菜沒錯,但地段、裝演同樣也很重要。真要搬遷,林記客棧且出雙倍損失的話,比起賠償整條街所有店鋪的數額還要大。
馬春一臉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