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聽罷,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因澤笑著揉弄手裡的帕子。
布泰留兩對夫妻吃飯,席間,布泰又問因澤,“新娘子,你給咱們說說,費揚古本人和你在夢裡見著的,一樣嗎?”因澤的象牙筷子停在齒間,略一遲疑,隨即笑著說,“不一樣,在夢裡,他穿著白衣服,也不說粗話。”在座的人都捂著嘴笑了,費揚古把筷子往碗上一撂,氣哼哼的說,“你不樂意聽,不會私下裡和我說嗎?非要敲鑼打鼓的滿世界張揚。”因澤白了他一眼,“剛剛太皇太后說要收斂自己的脾氣,你不還答應的好好的嗎?撂爪就忘了。”費揚古眼睛一瞪,“你!”因澤歪著頭俏皮說道,“你這會兒,很想說粗話吧?”
布泰笑著連連搖頭,“真是的,我這都趕上看戲了,真是一對活寶,你們倆有空多來慈寧宮走動走動,我還能撿個笑話,看個樂子。”年輕的皇后抿嘴笑道,“皇阿奶想聽他們倆的笑話嗎?媳婦這兒還有一個呢!一個他們倆都不知道的笑話。”布泰興致頗高,“乖孩子,說來給咱們聽聽。”
“聽說,當日費將軍去鰲府下聘,結果沒看著因澤妹妹,所以心裡一直惦記著是個事兒。那天恰好因澤妹妹和鰲老夫人來我家,也恰巧費將軍就在我四叔的院裡看海棠。我四叔叫下人偷偷對我說,讓我哄因澤妹妹去他那裡,好成全成全費將軍。所以我就對因澤妹妹說,讓她替我去看一眼四叔院裡的海棠,妹妹答應了。過了些時候,她回來,我就問她,我們家的海棠花開得好不好,結果她說,好看倒是好看,就是海棠樹下有個石獅子,瞪著牛眼睛看人,眨都不眨的,煞風景死了。”
“後來啊,聽我四叔說,因澤妹妹走後的整個下午,費將軍都魂不守舍的,問他,他就說自己這輩子沒見過那麼好看的海棠花。第二天,他又來我們家,不依不饒的要我四叔把那株海棠讓給他,我四叔說,正開著花呢,移了不好活,移樹要冬天才行。費將軍他還老大的不樂意呢!”
語畢,費揚古尷尬低頭,因澤側臉看了費揚古一眼,微皺眉頭。
這時,又上來幾個湯,蘇麻喇姑下意識的去接,沒成想一失手,湯碗掉到地上,碎瓷片和湯汁濺了她一身,蘇麻喇姑連忙跪下,邊哭邊請罪。
可是一碗掉地的湯,卻潑得在座的幾個人,心裡明淨起來。
十月十九,正是因澤的“回九”之期,鰲府辦的隆重,鰲拜三妻四妾的一大家子人也著實讓費揚古開了眼界,眾人似乎都和因澤關係很好,五姑娘長,五姑娘短的沒完沒了,後來因澤的大哥阿納海一瘸一拐的帶妻子來了。看著大舅哥冷冰冰的臉和跛了的腳,費揚古心中一緊,不安的看向因澤,因澤卻一直專心的和鰲拜的嫡福晉聊天,並未理會。
整個下午,費揚古的心都惴惴起來,他哪裡知道,有些債總要還的,卻不急在這一時。
後來因澤問,“對了,崇崇呢?怎麼沒見著?”有人說,“五姑娘怎麼才離開幾天就糊塗了,小爺這時候在側院跟著師傅讀書呢!讀書這種事雷打不動,這話還是你說的啊!”因澤笑著用手點點自己腦袋,“就是,就是,看我笨的,我去看看我的侄兒,你先陪著阿瑪,阿奶他們說說話!好不好?”她衝著費揚古說道。費揚古喝了口茶,點頭笑道,“你去吧。”
等到晚飯前,因澤才又回到廳裡,懷裡還抱了個五六歲的男孩子,小孩虎頭虎腦,一臉的愛人肉,見到老夫人就張著小胳膊撲過去,鰲老夫人異常高興,只是年齡大了,抱了一會兒就累了。崇崇好像和自己的父親並不親,開席的時候坐在阿納海旁邊,沒一會兒就悄悄的跑到因澤身旁,因澤把他抱在懷裡,很有耐心的喂他吃飯,崇崇很纏人,摟著因澤的脖子,五姑姑長,五姑姑短的叫著,因澤被侄子膩著,樂在其中。
崇崇想吃離他很遠的那盤大蝦,費揚古夾了一個極大的送到崇崇面前,崇崇開心的伸手去抓,費揚古卻把筷子收回,“叫五姑父,不然不給你吃。”崇崇委屈的回頭看著因澤,因澤拿手帕替崇崇擦了擦小手,說道,“叫吧,你叫了,他就能把整盤大蝦都端給你。”崇崇一聽,就興高采烈的大聲叫道,“五姑父,我要那盤大蝦!”桌上的人一陣鬨笑。
飯後,因澤,費揚古,還有黏住因澤不放的崇崇,來到老夫人住的房裡陪老人家說話。夜色降臨,老夫人說,“時候不早了,你們該回去了。”因澤卻笑著對費揚古說,“那你就回去吧!”老夫人皺眉,“讓你男人回去,那你呢?”“我在這兒陪老祖宗啊!他前幾天就答應了,讓我在家多住幾天呢!”費揚古也附和妻子道,“是啊,她也說她想阿奶了。”老夫人面露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