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沙啞的笑聲開始變成充滿殺機的聲音:“只要四弟一出手,你很快就會變成一個死人!”
聲音雖然沙啞,但每一個字都充滿殺機,令人聽來有不寒而慄的感覺。
但醜臉八郎什麼都不怕。
他的人已豁了出去,就算有十八隻猛虎同時向他撲過來,他也不怕。
飯鋪外沒有十八隻猛虎,只有四個人。
聲音沙啞,說話充滿殺機的,就是這四人中最瘦削的一箇中年人。
他叫荊連淵,是荊家五絕的老三!
(三)
多年來一直統治著荊家鎮的荊家高手,此刻竟然全數聚集在丁家飯鋪。
連醜臉八郎都覺得自己在一夕之間,從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搖身一變而成為大眾關注的目標。
但他並不覺得高興。
他多年來平靜的生活已告結束。
平靜的生活雖然平凡,但其可貴之處也就在平靜,平凡這四個字。
他喜歡平靜。
他寧願平平凡凡的渡過這一輩子。
但很可惜,他的義父是個江湖人。
而醜臉八郎練成了義父傳授下來的武功,他也變成了另一代的江湖人。
江湖人的生活,又有誰能夠真真正正的,平平靜靜的活下去?
一抹夕陽,斜照在荊連淵的臉上。
荊連淵的個子並不高,身材瘦削,手中永遠少不了一根四尺長的鐵竹。
這一根鐵竹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命根子。近十年來,他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幾乎把全部的精神,都放在這一根鐵竹之上。
丐幫的打狗棒法,天下馳名。
但在兩年前,荊連淵卻曾三戰丐幫七袋,八袋高手,結果俱獲全勝。
他甚至打算向丐幫幫主金一竹挑戰。
金一竹是近三百年來所有丐幫幫主中武力最高的一位。
姑勿論荊連淵是否真的向金一竹挑戰,而他又是否金一竹之敵手,他的氣焰和鋒芒已是極甚驚人的。
荊連淵一步一步的向醜臉八郎走近,荊家五絕其餘的三人亦步步緊逼。
醜臉八郎在荊家鎮已混了三十年,當然知道其餘三人也絕不是好對付的。
荊家五絕中,所紀最細小,排行第五的是荊連坡。
荊連坡雖然現在還只不過三十二歲,但他殺人絕不比他的兄長為少。
老大和老二,是荊連天和荊連湖,這兩人老奸巨猾,是人所共知的老狐狸。
荊家五絕同時出動,對付醜臉八郎,顯然已具有極大的決心!
雖然強敵環伺,醜臉八郎仍然毫無懼色。
他的眼神是堅強的,他的態度是倔強的。
他也已下定了最大的決心,就算把他撕開八十大塊,他也絕不肯把碧玉馬的下落說出。
他並非貪圖寶物,而是決不能讓謀害義父的奸徒得償所願。
荊連山盯著醜臉八郎,忽然一掌向他的腰間拍去。
他一掌拍出之後,荊連淵也同時揮舞鐵竹,疾點醜臉八郎左邊五大穴道。
這兩人同時發動攻勢,醜臉八郎彷彿已亂了手腳。
誰知他人雖醜陋,心思卻並不糊塗,看他似已陣腳大亂,其實早已胸有成竹。
就在荊連淵的鐵竹已攻向醜臉八郎的時候,醜臉八郎居然以極快的身法,非但閃過鐵竹,而且還躍到荊連山的背後,以借力打力之法順勢一推,竟然把荊連山推到鐵竹尖之上。
這一著看似容易,其實卻是極難,倘非武藝已臻一流境界,又焉能做到這地步。
荊連淵凜然一驚,急急把鐵竹硬生生的收回。
縱是如此,荊連山仍然象脫韁野馬般,撞在荊連淵的身上。
雖然他們沒有什麼創傷,但卻已被弄得狼狽已極。
荊連天,荊連湖互望一眼,彼此臉上都已變了顏色。
他們還暫時沒有發作,但老五荊連坡卻已忍耐不住。
他掄起一雙巨鯊銅錘,宛如飛將軍般從天而降,疾向醜臉八郎的頭上鑿去。
荊連湖忙道:“別要了他的性命。”
荊連坡聞言,錘勢一偏,不鑿醜臉八郎的腦袋,改向他的左肩下手。
縱然這一錘只不過是鑿向醜臉八郎的左肩,然而倘若一旦命中,也勢非立時睜重傷不可。
醜臉八郎以一敵三,居然還是臉無懼色。
但臉無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