黴,很倒黴。
但真正害了他的一雙手臂,和他自己一身武功的,還是他自己。
誰叫他是個遵守諾言,出言不悔的君子呢?
倘若換上別人,就算方殺把自己全身的肌肉一塊一塊割下來,也休想對方自斷雙臂。
但霍十三刀也許是個君子,也許是個呆子。
所以,他的手斷了,他的刀法也隨著雙手而消失殆盡。
對於一個刀客而言,還有什麼事情會比失去雙手更加可怕呢?
“他死定了”。
秦大官人口中所指的“他”,並非郎如鐵,而是譚人島。
譚人島雖然佔據上風,但秦大官人卻已看出,他根本就沒有力量可以擊敗郎如鐵。否則,郎如鐵早已是一個死人。
既然譚人島無法擊敗對方,他自己就難逃失敗的命運。
郎如鐵並非娘娘腔的姐兒。
他不是海飄,也不是個心軟手軟的公子哥兒。
只要他的英雄槍一經發動攻勢,譚人島立刻就會變成死人!
秦大官人是否看錯呢?
沒有。
他看得很準,譚人島的確不是郎如鐵的對手。
秦大官人忽然對方殺道:“你絕不可出手救他,你要仔細的看,用心的觀察,你要留意郎如鐵的槍法,切記!切記!”
方殺仍然緘默。
他已在仔細的看,用心的觀察。
他正在密切留意郎如鐵的槍法。
可是,郎如鐵的英雄槍,竟然一直都沒有施展出精妙的招數。
他用的只不過是平平凡凡的槍法,就連初練武的庸手也懂得使用。
但說來奇怪,這麼平凡的槍法,居然就會令的譚人島屢攻不下!
譚人島久經大陣,可是他從來都沒有遭遇過這麼奇怪的事。
郎如鐵所用的槍法,只不過是平平無奇的“橫掃千軍”、“力拔山河”、“白蛇吐信”之類的槍法,但譚人島居然用盡方法,還是無法取得勝利。
他洋洋自得的神態,已漸漸變得有點驚惶、急躁。
郎如鐵突然一聲冷喝,又是一招平平無奇的“白蛇吐信。”
颯!
這一槍看來完全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譚人島不知如何,偏偏就是無法閃避。
“啊!”
譚人島的慘叫聲,是相當驚人的,就像是半空中忽然響起了一個焦雷一樣。
郎如鐵的槍,已貫穿過他的咽喉,槍尖恰恰從他的頸後透出少許。
譚人島在這個地方上稱雄了一段不算短淺的日子。
但就在這一刻間,他已和世間上所有的死人完全沒有任何分別。
這時候,海飄正與錦衣刀衛殺得難分難解。
但當譚人島倒下去之後,那些錦衣刀衛相顧駭然,紛紛棄戰逃走。
海飄沒有窮追。
雖然她只是初出江湖,但“窮寇莫追”的道理她還是懂得的。
秦大官人和方殺都親眼看見了郎如鐵的槍法。
他們也親眼看見了譚人島是怎樣死在郎如鐵槍下的。
同時,他們更看見譚人島餘下來的四個錦衣刀衛,棄戰而逃。
當譚人島倒下去的時候,秦大官人的臉色還是那麼冷漠、平淡。
但當他看見錦衣刀衛棄戰逃走的時候,他的眼睛突然射出憤怒的光芒。
他沉聲道:“這四人可惡!”
方殺仍然緘默不語。
但他又明白了秦大官人的意思,他忽然就像一陣輕風般,消失在秦大官人的背後。
四個錦衣刀衛是從賭坊的後門奪路奔逃的。
他們的刀法不錯,輕功也不錯,尤其是在逃命的時候,他們的輕功更是快速幾分。
賭坊的地形他們當然很熟悉,他們很快就已逃到後門,穿過一條小小的石階路。
路的盡頭,有一輛馬車,本是譚老闆專用的。
譚老闆已死,這輛馬車當然就成為了他們逃命的工具。
他們很快上馬車了。
馬兒嘶鳴,車輪輾動。
但馬車只是駛出數十丈、就已停頓下來。
馬兒仍然精神煥發、但負責駕車的刀手卻已變成了個死人。
他的額上穿了一個洞,鮮血在奔流不息。
車廂內三個錦衣刀衛大驚,其中一人怒喝道:“何方鼠輩橫施暗算?”
車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