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與歪七合夥將人犯送去官府報與了季蔚琇。季蔚琇心裡厭惡此事,眼下天晚便將人犯投入牢中; 待得明日再審。
阿七隻管攥緊沈拓的衣角; 難為她人小步短; 又披了重蓑衣,跟得跌跌撞撞幾欲摔倒; 卻是一步不落。
季蔚琇看她一眼,阿七似有所覺,往沈拓身後藏了藏。
季蔚琇輕笑,對沈拓道:“她一個小娘子,衙內也沒個安置處,她又是你家丫頭的阿妹,天黑雨急,都頭不如先將她帶回,託你家娘子照看一晚。”
沈拓揖手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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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棲因沈拓冒雨前去,擔心他受涼,便用銚子熬了薑湯。雨天天暗,一家人早早點燈用畢晚飯,又與沈拓留了飯食在蒸屜裡。
沈計見雨急,極為懂事地對何棲道:“風雨悽悽,阿兄也不知何時歸來,嫂嫂自去歇息,我替嫂嫂等門。”
何棲笑道:“你一日間讀書寫字,勞神損思,又是拔高的時候,更該早歇呢。”
沈計正色道:“我視嫂嫂如母,嫂嫂為長,沈計為幼,幼尊長,應躬身事親……”
何棲笑起來:“何時學得老學究作派? 酸得人牙倒,快快洗漱了睡去。”
沈計被打趣得紅臉紮腳,害羞地溜了,阿娣沒聽懂,卻是捂嘴悶笑。
何秀才指指女兒,斥道:“只知說人,也不自省自己利舌。”
何棲笑著認了錯,又道:“阿爹也早些歇息,明日再看書下棋,落雨點燈起煙,燻眼睛。”
何秀才肚裡不知如何疼惜女兒,不痛不癢說了何棲幾句,一面深感夫妻之道互敬互知互愛,夫唱婦隨,一面又心疼了這般雨夜,女兒累夜侯君。
按理他為父裝聾作啞,不應多置一詞,何秀才忍了忍,到底沒忍住,道:“阿圓也早點睡去,大郎不知何時能歸。”
何棲道:“阿爹放心,我有分寸呢,晚些睏倦了,我便去睡。”
何秀才這才滿意地摸著鬍子走了。
關窗悶熱,手上又閒,何棲將針線置在一邊,拿白日揀的落棗,教阿娣玩推棗磨,阿娣舔唇拍手笑道:“好生有趣,只是糟踐了棗子,好生可惜。”
何棲笑道:“落地青棗,如何能吃?只你我都大了,玩這等小兒遊戲,惹人恥笑。”
阿娣只緊張盯著旋轉的籤子,說話都小了聲,深怕呵氣停了棗磨,道:“我都不曾玩過,長日活計都幹不完,拿吃食來玩,要挨阿孃的打。”
何棲看得笑得開心,眉間無一絲的憂色愁思,心裡感嘆:真是個寬心丫頭,前幾日遭逢親孃的惡意,哭得跟個淚人一般,事過境遷,倒又忘在腦後,不見半點的哀悽自傷。
阿娣越是高興開顏,何棲反倒越多疼她幾分。二人在燈下你來我往,消磨長夜時光,只將外頭驟雨殘紅關在了一窗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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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娣一面玩,一面也沒忘了正事,豎著兩耳注意著外間的響動,夜雨中隱有幾下扣門聲。
“娘子在屋中,我去看看可是郎主歸家。”
何棲道:“不爭這一時半刻,打了傘去。”
阿娣應了一聲,打了傘仍是一路小跑去開門,何棲看她去得急,有點不放心,廊下只有一盞燈籠照明,何棲立在燈下張望,入目唯有濃黑的雨夜,夾帶著絲絲水氣。
過得半會,幾聲腳步淌著水聲傳來,沈拓高大的身影在黑夜中若隱若現,不待他走近,笑意卻已爬上了何棲的嘴角。
沈拓乍見燈下佳人,笑又皺眉,道:“雨大風急,當心淋溼。”
何棲看他整個人如同水中撈出來一般:“泡在水裡這般久,溼寒入體,快去換了衣裳吃碗薑湯。”等沈拓再走近幾步,這才發現他身邊還立著一個身影,疑道,“這是……”又見後頭跟著的阿娣神色莫明。
沈拓擰了擰衣襬的水,將人讓到簷下,道:“她便是胡四娘拐走的小娘子,你道是誰,正是阿娣的姊妹阿七。”
何棲著實吃了一驚,阿娣正幫阿七除去厚重的蓑衣,細瘦伶仃的小娘子,果然與可娣有幾分相似。
“阿娣,你借身衣裳與你阿妹,再帶她進點吃食,她受了驚嚇,半聲也不言語,你好生寬慰她,明日明府還要傳話。”
阿娣憶起前幾日的事,雖有幾分彆扭,到底擔心佔了上風,拉了阿七的手:“阿七,你可受了傷?可有凍著?你隨我去換了衣裳。”
阿七抿著唇,立在原地不動,輕輕抽回手,爬在地上衝沈拓磕了一個頭:“阿七謝郎君的救命之恩! ”再與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