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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部分

混飯吃的,誰忽悠誰啊?有本事打下江山來的,自然是天命所歸。刀子不夠硬的,即便製造出再多的祥瑞,最後也只會落個給人當墊腳石的下場。

眼看著一幫土豹子推杯換盞喝得不亦樂乎,房彥藻越發感到氣惱。王二毛和張瑾等人的話也許是無心,但聽在他耳朵裡,卻別有一番味道。徐茂公但有所求,洺州諸將便義不容辭地響應!敢情救命之恩全成徐茂公一個人的了!蒲山公和翟大當傢什麼都沒幹是不是?如果沒有翟大當家點頭,徐茂功憑什麼調動那麼多軍隊?如果沒有蒲山公出面,瓦崗寨到哪請到那麼好的郎中給姓王的診治?

可偏偏這個風頭他沒法爭。眼下人家洺州軍只肯承徐茂公和瓦崗內營的情,根本不賣李密的帳。聽那程名振和王二毛兩人說的,‘徐三當家但有用得著之處,他們可以赴湯蹈火。’別人呢,別人敢情就白忙活了!

越想越氣,房彥藻忍不住笑了笑,低聲提醒眾人:“即便在河南,房某亦聽說張大當家帶領兵馬橫掃漳水兩岸。但不知道程將軍這回怎麼沒跟張大當家一道出兵?是奉命留守呢,還是另有安排?”

一句話,立刻如火上潑了瓢冷水,把謝映登先前刻意營造出來的融洽氣氛破壞了個乾乾淨淨。眾人齊齊扭頭,將包含著憤怒的目光向肇事者掃了過來。房彥藻卻鼓足了勇氣,不閃不避,只顧舉著酒盞慢慢品味。

“此乃我鉅鹿澤的軍務,不便在酒桌上說!”張瑾第一個做出反應,冷冷地回敬。耐著謝映登的面子,他沒說出“外人無權干涉”的話來,但言語中的厭惡意味呼之欲出。

“是進是退,九當家自有安排。老房,你初來乍到,又在此待不了幾天,還是別多管了吧!”王二毛更不客氣,直接點明房彥藻客人的身份。

“我不是替九當家和眾位兄弟擔心麼?”若是沒有一番臉皮厚度,想必也做不得說客。無論大夥如何冷眼相對,房彥藻兀自舉著酒盞,毫不避諱地說道:“洺州軍固然稱得上兵強馬壯,畢竟人數太少,在此地根基亦不見得穩固。一旦出現點兒差池,恐怕非但你等要受苦,這地方百姓,也跟著要受罪嘍!”

“好像,這也不關瓦崗軍什麼事情!”段清忍無可忍,低聲怒喝。

“房先生喝多了吧?”周凡冷笑,上前半步,手握刀柄。

“多了,多了?也許吧!”房彥藻好漢不吃眼前虧,與周凡拉開些距離,繼續賣弄唇舌,“我聽人說不謀懂得全域性者,不可謀一隅。不懂得謀長遠者,不可謀一時。哈哈,醉了,醉了,原話都記不清楚出自哪了!”(注1)

這下,即便是同來的謝映登也看不過去了,衝到房彥藻身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房兄真的是醉了,大夥勿怪。他這個人,酒一喝多了,嘴上便會失德!”

“什麼?”房彥藻心頭火起,對謝映登怒目而視。

胳臂處傳來的劇烈疼痛卻讓他瞬間清醒,從謝映登的眼裡,他看到了分明的殺氣。論個人武藝,謝映登在瓦崗群雄中絕對能排到前十位,特別是一手射技,比古之名將也不遜多讓。房藻藻不敢賭謝映登日後會不會在背後射自己冷箭,只好繼續裝醉,涅斜著眼睛嘟囔道:“喝多了,喝多了,這酒真夠勁兒!”

“他一個讀書人,沒多大酒量,大夥別跟他較真兒!”用肩膀頂住房彥藻,不讓對方倒下。謝映登扭過頭,繼續向洺州眾將致歉。他心裡非常清楚,房彥藻故意提起張金稱,是想借張金稱的壓力,逼程名振等向瓦崗寨低頭。畢竟這半年來,張金稱一路高歌猛進,破城無數,麾下部眾據說已經達到了二十餘萬。一旦哪天張金稱覺得程名振這根老巢旁邊的芒刺扎得自己不舒服了,反戈一擊,對洺州軍來說絕對是一場空前的挑戰。

但從江湖道義上講,房彥藻不該趁人之危。至少不該當眾點破,讓程名振感覺受到了威脅。綠林道上混,除了武力外,全靠著一張臉面。如果程名振受到了言語威脅後便屈膝投靠,日後他哪還有資格做洺州眾將的老大?

“話麼,還不是由著人說!”張瑾聳聳肩,冷笑著道。自從上次跟張金稱的衝突無疾而終後,半年來,發展勢頭迅猛的鉅鹿澤一直像把刀般懸在大夥的頭上。房彥藻的話雖然說得不是時候,但至少有一點沒說錯,萬一張金稱哪天回軍來找上一次的場子,對洺州三縣的確是一場滅頂之災。

“但事情,也是人做的。”沒等謝映登繼續道歉,張瑾繼續補充。“總歸一句,我等兄弟的家在這裡,不會輕易讓給別人,更不會放著好好的家業不顧,到別人帳下吃殘羹冷飯!”

幾句話猶如針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