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渡點頭道:“這件事我本來也不該有什麼意見。我只是擔心,王姨娘仗著她哥哥的權勢,心氣已經越來越高,若是被扶作側室,不知道還會玩出什麼花樣。現在這個節骨眼,我不希望侯府中再出什麼事,讓外人做了文章。”
駱淵頓了頓,道:“既然說到此處,侯爺有沒有想過,若是你沒有嫡子,受益最大的會是誰?”
蕭渡猛地回頭,道:“你是說田莊那件事!”他想了想,又搖頭道:“我這個姨娘雖有些小手段,卻藏不住太深的城府,量她也不敢做出毒害主母之事。”
駱淵仍是勸道:“話雖如此,這是事關夫人安危的大事,侯爺還是要多加留心才是。”
蕭渡望著他難以遮掩的關切神色,心中頓時有些不痛快,忍不住腹誹:我自家的夫人還需要你來提醒我關心嘛!於是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這些事我自然會查清楚,就不勞駱翰林操心了。”
駱淵觀他神色,也知道再勸便有些逾矩,只得在心中淡淡嘆了口氣,端起案上冰酒一飲而盡。
而他們口中談論之人——侯府的新夫人元夕,此刻正坐在房內翻看田莊的賬本,她看著看著,忍不住眉頭輕蹙,覺得有些不對勁。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容翹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道:“夫人不好了,出事了!快隨我來!”
元夕心中一驚,連忙放下賬本,一邊隨容翹朝外走去,一邊問道:“出了什麼事!”
容翹似是十分焦急,已經上氣不接下氣,腳步不停地拉著她朝前走道:“是侯爺……夫人快隨我去了就知道了。”
元夕被她說得心中慌亂,便跟著她越走越遠,直至到了一個偏僻的角門,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待她猛地停下腳步想要細問之時,突然聞到一陣異香,然後腦中暈暈沉沉,身子一軟栽到了地上。
在她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只朦朦朧朧看見容翹正淚眼婆娑地看著她,哽咽道:“夫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得,我真得不知道那是……”
她看著元夕閉上眼睛,連忙慌張地轉過身子,隨後猛地驚恐地瞪大了眼,叫道:“你!”
☆、第22章 惡計
當元夕再度醒過來時,就被空氣中瀰漫的灰塵嗆地咳嗽起來。她抬起頭來,發現自己正身在一個潮溼而陰暗的舊屋,四周只有光禿禿的牆壁,並沒有窗戶。剛剛坐起,就感到手腕處傳來痛意,她低下頭,才發現雙手被一根粗繩緊緊縛住,口中也不知塞了什麼,喊不出任何聲音。最可怕的是,她身上竟只穿著肚兜和褻褲,其他衣褲都不知去了何處。
元夕驚恐地瞪大了眼,感到腦中一片空白。封閉的小屋內壓抑悶熱,汗珠不斷從她額上滑落,打溼了凌亂的髮髻和衣衫。過了一會兒,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確認身上並沒有被侵犯得痕跡,才稍稍安心幾分。萬幸的是,自己並沒有死,只是被丟到這不知在什麼地方的小屋內。可是,綁她來的人目的究竟是什麼?
就在她茫然無措,不知怎樣才能脫身之時,突然聽見一陣急促地腳步聲來到門前,有人拍著門喚道:“蕭夫人,是你在裡面嗎?”那是小夫子的聲音!
元夕心中猛地一鬆,驚喜地快要哭出,想要張嘴卻喊不出聲音。她急得衝到門邊,卻又猛地停了下來。一個念頭衝入她的腦海,逐漸清晰得有些可怖:為什麼小夫子剛好在這時出現?為什麼綁她的人故意不讓她出聲,又要脫去她的衣服?
她靠著門滑坐在了地上,絕處逢生的喜悅變成了更深的恐懼:她好像正陷入一個惡毒的圈套內,有人故意拿走她的外衣將她困在這裡,又不知用什麼名頭通知小夫子來找。而小夫子一定不知道自己現在衣衫不整,只要他一開門,屆時她與小夫子孤男寡女共處在這荒僻的屋內,只要被人知道,就再難以說清。
這時,門外的小夫子得不到回應,開始想辦法撥弄門閂,元夕急得想要呼喊,卻只能發出細小的嗚嗚聲,很快就被淹沒在屋外嘈雜的蟬鳴聲中……
而此刻離他們不過十里開外,蕭渡正帶著許多家丁一戶戶搜尋元夕的下落,之前的一幕幕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懊惱、悔恨、擔憂的情緒夾雜堵在胸口,他猛地揮頭拋開這些雜念,只盼自己來得還不算太遲。
下午他與駱淵談完之後,總覺得有些心神難安,於是信步走到元夕的院外,想要與她見上一面。誰知他一進院內就覺得有些不對,明明是近晚飯時分,卻看不見一個丫鬟婆子在張羅忙碌,他壓下心中的不安,把幾間房找了個遍,卻都看不見元夕的身影,只發現了在自己房中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