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良辰勉強能自己解衣,便作勢要出去,讓高良辰獨自沐浴,誰成想,高良辰一把就抓住了杜若錦的手腕,低低說道,“不要走,我怕……”
杜若錦對她說自己便在房門外,不會叫任何人闖進來,可是高良辰說什麼也不肯鬆手,杜若錦只得作罷,就背對著高良辰站在一旁。
杜若錦沒有回頭,只憑著水聲便知,高良辰入了水,撩起水往身上衝著,杜若錦還是有些不自在,將旁邊的屏風拉過來,把自己擋在屏風外才作罷。不過,還是無意間瞥見了高良辰露在水面外潔白的肌膚,上面佈滿或新或舊的傷痕,杜若錦看得觸目驚心,問道,“你身上……”
“還不是那個畜生給打的?他平時輸了錢,只會拿我出氣。”高良辰說起來,不帶任何情緒,似是在說什麼家常事一般。
杜若錦氣憤填膺,急道,“你被欺侮成這個樣子,你都不會反抗嗎?”
高良辰苦笑說道,“弟妹,我進秦家幾年了,一直無所出,公婆不肯待見我,那畜生平日裡竟鑽青樓賭場,最可笑的是,還有個天天往孃家跑,什麼事都要管上一管的姑姐,我孃家遠在錦州城,又有什麼人肯為我撐腰?人家不欺侮我這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還能將我供起來不成?”
杜若錦冷笑說道,“也活該你就這麼個下場,如果是我,我肯定將此事大肆宣揚,看到底是它秦家丟人,還是自己丟人。再不濟,我就溜回高家,要高家做主,高家人憑什麼不管?我自己不好過,我也要折騰得秦家高家雞飛狗跳,都不好過。”
高良辰一怔,有些瞠目結舌,她自幼接觸人少,在高家便足不出戶,來了秦家後,更是不肯輕易出去見人,自是沒有聽過杜若錦這番高談闊論,吃驚得問道,“弟妹,你在高家,想必,想必……”
杜若錦明白她的意思,嘆道,“你是想問我,在高家是不是也敢說出此話做出此事來吧?”
高良辰沒有好意思應聲,自顧自點了點頭算是預設,杜若錦也沒有理會她到底有沒有應聲,繼續說道,“原來的杜沉香是不改的,可是如今的杜沉香,是什麼都敢做得出來的……”
高良辰自是不明白這句話到底何意,杜若錦輕笑,說道,“所幸來日方長,我們以後慢慢再說,你現在快些洗澡,我好給你敷藥。”
高良辰沐浴完,杜若錦拿來藥膏給高良辰敷藥。高紙渲在外敲門,要進來探望高良辰,杜若錦卻想私下裡跟高良辰說些交心話,便阻了高紙渲在外。
杜若錦給高良辰斟了一杯茶,自己也端了一杯,慢慢喝著,問道,“如今,我只問你,那秦家為什麼會派人給高家,要高家將你接回去?”
高良辰聽見杜若錦如此問,有些羞愧,小聲將事情一說,杜若錦氣怒不已。
原來,那秦家渾人確實如高紙渲所說,輸了一大筆錢,秦見飛便給他另尋了一門親,是米店老闆的女兒,人家答應會多給一些嫁妝,秦家動了心。
秦見飛又給秦冠西出了個主意,要秦冠西作踐高良辰,將高良辰送回高家去,高家臉面上掛不住,自是會來懇求,那時候再跟高家要一筆錢,如果高家不從,那麼逼死高良辰,再娶那個米店老闆的女兒。反正,高家如果不肯將高良辰當回事,他秦家更沒必要將她高良辰當回事了。
不肯接回高家,逼死就算是了事,倒時候秦家還會倒打一耙,埋怨高家當初不肯接高良辰回去。
反正,事大約就是這麼個事,從高良辰斷斷續續的話裡聽來,杜若錦真恨不得叫高紙渲血掃他們秦家,怒罵道,“這秦家都是這樣的人渣嗎?吃人不吐骨頭的?他們到底把你當成什麼了?還把你當成一個人來看嗎?”
高良辰看杜若錦大聲怒罵,先自慌了,扯著杜若錦的衣袖,說道,“弟妹,不可聲張,再叫他們聽見……”
杜若錦扯開自己的衣袖,反而更大聲了,說道,“聽見怕什麼?我就是叫他們聽見。”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怒其不爭
突然,門被推開了,進來的人不是高紙渲,反而是那個秦見飛,她似是重新得了勢,說道,“哼,既然不怕我聽見,我們就來論論理。她進秦家這些年了,一直無所出,難道不該遣回高家的嗎?”
杜若錦本來不屑與之交談,又看高良辰畏縮的態度,心裡不忍,才喝道,“為秦家添不了香火,僅是她一個人的錯嗎?只有男女一起才能有孩子,這個道理你不懂?你那個不成器的弟弟,整天不是去青樓就是去戲院,可曾有幾晚宿在家中的?即便是宿在家裡又如何?他那般縱慾過度的浪蕩子,還不一定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