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再也維持不住笑意,倏地低下頭去,眼淚已經滑落在地上……
“別哭,人生自有聚散,雖然當時在妙真山谷底,我也想過一生相守,可是,這一切終究敵不過命運無常,若錦,你答應我,以後好好的……”高紙渲輕輕勾起杜若錦的下巴,隨即迅疾鬆開手,眼神卻未有片刻離開。
“不要再在我面前落淚,這樣叫我看了心痛,卻沒有辦法伸手為你拭去眼淚……”高紙渲的語氣輕柔而無奈,那份憐惜之情溢於言表。
杜若錦掏出自己隨身帶著的帕子,拭了淚珠,正要將帕子放回之時,高紙渲卻伸手奪了過去,說道,“這帕子就留給我吧……”
……
當高紙渲隨著杜若錦來到前廳,眾人均已入座,就連高惜人也被奶媽抱了過來,大夫人抱在懷裡逗樂,二夫人說道,“真真是個美人胚子,看那雙眼睛,現在都要勾人魂去了……”
大夫人佯怒瞪她,說道,“好個沒遮攔的,才這麼大點的孩子……”
兩人說笑爭執著,另一旁高步青向老太爺稟報著什麼事,一臉的凝重,看見高紙渲來後,叫他入座。
而杜若錦坐在座位上後,正要端起面前的茶水來,高墨言奪過去,適時得給她遞過一杯杏仁茶,說道,“今後不能再喝茶了……”
杜若錦但見眾人都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於是面上一紅,羞惱得瞪了高墨言一眼才作罷。
身旁,高紙渲仍舊執起酒杯,站起身來,朝大家說道,“今日這頓飯,就當是紙渲送別吧,大家以後多珍重……”
氣氛頓時有了片刻的凝結,所有人都在那一刻不知道說什麼好,還是高墨言先開了口,說道,“家裡有我在,你放心,刀劍無情,你也需當心。”
二夫人隨即有些悲悲切切哭起來,大夫人惱她,扯了她衣袖一把,見她還是哭,又叫人給她絞了帕子拭臉,還是高美景站起身來對二夫人說道,“娘,你哭什麼?三哥這是御封的靖威大將軍,是我們高家的榮耀,何況三哥……”
“好了,美景,你不要再說了,你好好照看娘,以後如果有合適的人家,嫁了算了。”高紙渲截住高美景的話,淡淡說道。
本來是杜若錦有身孕的喜事而聚集在一起的晚膳,卻在高紙渲的出征之事攪得人心悲涼。當晚入夜,有皇命聖旨送抵高家,授命高紙渲為靖威大將軍,凌晨出征。
是夜,高家無人入眠。
而杜若錦也忙著和鶯歌為殘歌準備衣物,殘歌在一旁一直沉著臉,鶯歌笑著說道,“殘歌,你去了那邊可要多往寄幾封家書回來,否則咱們二少奶奶非要念叨死你不可……”
杜若錦嗔怒等了鶯歌一眼,說道,“說什麼死不死的?你再說,我就叫你跟著殘歌一起去,叫你在軍營裡做個燒火丫鬟算了。”
鶯歌悻悻得住了嘴,偷偷給殘歌做了個鬼臉,也沒看見到底逗得殘歌笑了沒有便離開了房間。
杜若錦將東西給殘歌收拾好,正想著摸摸殘歌的頭,卻發覺已經夠不到了,於是失笑說道,“殘歌,記得到了戰場上,要小心刀劍,你太年齡,以後的路還長著呢,實在熬不住就回來,有我在,高家永遠都是你的家……”
殘歌自小吃了那麼多苦頭,又有幾人對他這般溫言細語,殘歌怔了怔,說道,“桑家因為桑睿的事情已經落敗,不過皇上念桑相一生勞苦功高並未降罪,而是准許他榮歸故里安度晚年了,至於桑睿聽說他新近娶了妻,寵愛有加……”
杜若錦未等殘歌說完,已然明白那女子定是綠意,當日從妙真寺將其帶走的人必是桑睿……罷了,一家和諧良善,還有什麼比這更加圓滿的?
待次日凌晨,杜若錦也隨著眾人早早得站在府門外,見高紙渲一身白色盔甲,紅色瓔珞,英姿颯爽,府門外已備有駿馬,杜若錦知道高紙渲要去皇宮令封授,還有祭旗等儀式。
高紙渲拜別高老太爺,又拜別了高步青、大夫人,二夫人沒有來,聽人說是出征前不能落淚,而大夫人怕二夫人忍不住會哭,所以沒叫她來。高美景含淚喊了聲“三哥,你保重”,隨即奔回府裡。
高墨言上前拍了拍殘歌的肩膀,說道,“好樣的,小小年紀便有這般心志……”然後朝高紙渲說道,“三弟,珍重。”
“二哥珍重。”
杜若錦站在府門石獅旁,沒有靠近,高紙渲飛身上了戰馬,回頭望來,目光便在石獅左右,良久,良久,突然龍嘯一聲,絕塵而去……
後記:
一年後,高家。
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