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
但想起人家幾次出手相幫,李綰也不願冷臉相待,便也遙遙對他點了點頭。
宋懷秀見李綰沒有不理他,更是心中雀躍,剛想走近些與她說兩句話,忽然神色一變,大聲喊道:“阿綰!小心!”
沈芸芸盛裝打扮,姍姍來遲,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
可宋懷秀一直看著李綰,瞧的分明,一個婢子提著熱水,剛給李綰鄰桌的貴女杯中添滿,轉身時卻忽然失去重心,就像是故意的一樣,一壺熱水全朝著李綰頭臉上澆去,宋懷秀只覺得肝膽欲裂,可離得太遠,想飛身上前已來不及了,女子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傳來。
他愣了一瞬,一腳踢開了眼前價值萬金的名貴花卉,直奔女賓席位。
“阿綰!”
女子應聲抬頭,還是那張絕美的容顏,可卻雙眼通紅,滿臉淚痕:“怎麼辦?救救她!求求你們誰來救救春蟬!”
事情就發生在一瞬間,李綰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只知道春蟬撲過來一把將自己護在懷裡,一壺熱水全澆在了她的後背上。。。。。。她慘叫一聲,再沒了聲響。
剛才叫聲太大,所有人都向這邊看來。
那灑了熱水的婢女,低著頭跪在地上。沈芸芸見又有人幫李綰擋了災,面上閃過一絲惱怒,但她很快便走到近前,對那婢女道:“你是怎麼辦差的?還不滾下去領板子?”
“是。”婢女應聲而退,並無慌張。
若是以往,李綰必定能察覺到其中蹊蹺,不會輕易放人離開。可此時一起長大的春蟬生死未卜,她是徹底慌了神,根本再想不了那麼多。
“沈小姐,請問可有大夫?春蟬她。。。。。。”
沈芸芸蹙眉,面上有些憐憫:“唉,這可怎麼辦?也是你這婢女命不好,行宮一直空著,也沒備醫官。這裡地方偏僻,就算送回城中去,怕也晚了。”
李綰聽了只覺得眼前一黑。晚了?春蟬伏在她腿上,面色慘白,可明明還有氣息,她只是疼暈了過去。一定還來得及!
“我帶她回去,沈小姐可否借我兩個丫鬟?只要扶她到馬車就好。”
沈芸芸不開口,眼中是淡漠的倨傲。滿場的貴女、公子,皆睜眼瞧著。有人眼中不屑鄙夷,也有人面露不忍,可這麼多人,沒有一個出聲。別說受傷的是個卑賤的丫鬟,就算是諭恩侯府的小姐加起來,也比不得未來的中宮娘娘尊貴,誰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該站在哪邊。
李綰抹了把眼淚,她蹲下身,無視眾人目光,努力將春蟬放到自己背上。就像那年冬青寺的雪夜,是春蟬一人把她背下了山,她如今怎麼能不管?就算一個願意幫忙的人也沒有,她自己也得救春蟬。
李綰身形瘦弱,養的又嬌貴,兩輩子加起來,別說揹人了,就連重物也沒提過。揹人的動作,她做起來十分不得要領。回頭道:“四妹,你幫我把春蟬扶上來。”
李紛這才回過神來:“你瘋了!堂堂侯府小姐,背個丫鬟像什麼樣子?再說從這趕回京都,天都要黑了。。。。。。”
李綰不說話,只是執拗的想要背起春蟬。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笨、這麼沒用。委屈又憤怒,忍著眼淚不肯再落。玄色錦袍的男人撥開人群,蹲在她面前。“我來揹她。”
李綰愣愣的看著他,男人嘆氣道:“我不是說過,只要你需要幫忙,隨時跟我說。你怎麼這麼倔啊?”
他輕輕鬆鬆將春蟬背起來,連勇小聲勸道:“宋二,你背個丫鬟,名聲不要了?國公爺要是知道了。。。。。。”
宋懷秀一眼瞪去,連勇縮了縮脖子。“我的意思是,你要幫忙,要不、要不我去幫你喊兩個小廝來背?”
“少廢話吧你可,救人要緊。”宋懷秀揹著人,不耐煩對人群喊道:“都讓讓、讓讓!一個個傻子似的,就他媽知道看熱鬧!”
不少人紅了臉,真給他讓出了一條路。“阿綰,我們走。”
“嗯。”李綰這才回過神,紅著眼跟在他身後。
他們一走,眾人議論開來,卻沒發現沈芸芸沉著臉繞進了後殿。
西山行宮修的太大,今日來的人又多,宋懷秀他們繞了幾圈也沒找到侯府的馬車在哪。他索性隨便找了一輛,把春蟬放到車上。
那車伕都快哭了:“小的是欽天監廖大人府上的,您把這馬車搶走,小的差事可就丟了,一家老小指我一人吃飯呢。。。。。。”
宋懷秀扯下袍子上的玉佩扔給他:“拿著去找英國公府的馬車,告訴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