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事,顧翛一個欺身便抱住了他。
靜靜擁抱了許久,寧溫伸手撫著他的背,像是安慰孩子一般,詢問道,“如何又回來了?可是有東西落下了?”
“有。”顧翛悶悶的道。
寧溫拍拍他道,“那快去取,再晚,山路可就難行了。”
顧翛姿勢動也不動,悶聲道,“我魂兒落下了。”
“稚氣。”寧溫輕笑著道,他雖然並不大待見顧翛說這樣膩歪的話,心中卻是生出許多惆悵來。
離別,原是這種滋味。
後續之無妄海(6)
顧翛說完這句話,扭頭便走,再也不曾留下別的什麼話。
騎馬疾行,從川地到政陽也得需近一個月,顧翛風塵僕僕回到鎮國公府時,白蘇已經顯懷了,顧翛見了她第一句話便是,“母親可算是圓滿了,終於又盼來個乖順的。”
白蘇懶懶的翻了個白眼,淡淡道,“唉母親是圓滿了,可你卻處境糟糕,月前你父知曉你與寧溫之事,至今心裡頭還憋著一口氣呢。”
顧翛心中一跳,他十分了解自己的父親,如果父親堅決反對的話,只有兩個結局,一是與他斷絕父子關係,再不然,就是用什麼手段拆散他和寧溫,絕不會有第三種選擇。父親又一向古板……
白蘇看著他風塵僕僕的模樣,禁不住心疼,出言提醒道,“阿翛,你身為大子,當知道你父親在你身上寄託了什麼樣厚望,他盡心盡力的培養你,對你關愛備至,希望你自在活,但……”
白蘇並沒有把話說盡,她知道顧翛能明白。
顧連州可謂是個完美的父親,甚至比做夫君更加完美,他少年時候缺少父愛,每一步都走的膽顫,所以他做了父親,便竭盡全力的對待自己的孩子,尤其顧翛是大子,他傾注的感情和心血自然更多,而今顧翛這番作為,恐怕是令他失望至極,傷心至極吧
白蘇夾在丈夫和兒子之間,也很為難,說實話,她打心眼兒裡排斥兒子和寧溫的事,因為她瞭解顧翛,他與他父親一樣,一旦傾注了感情,便是全部。
“夫人。”侍婢在門外躬身道,“主請大公子過去敘話。”
白蘇看了顧翛一眼,道,“你去吧,莫要整理儀容,就這麼去。”
顧翛知道母親是在幫自己,父親的軟肋,只有母親掐的最準,聽她的保準沒錯。
看著顧翛的背影,白蘇手指敲擊著幾面。
小七跪坐在一旁,幫白蘇揉腿,淺笑著安慰道,“夫人寬心吧,我曾聽福緣大師說,情分這回事呢,都是有定數的,大公子註定是要有這個劫,不如待福緣大師從建鄴歸來時,請他開導開導大公子,說不定就奏效呢?”
白蘇彎著眼睛道,“小七還是這般嘴巧,我現在也懶得去管他,只求著這回能生個嬌嬌,我要把她養成媯芷那樣的。”
“夫人也就是嘴硬心軟,哪裡能捨不得管大公子”小七並沒有接關於媯芷的話頭,每每提起,總惹得傷情罷了,她抿唇一笑,轉移話題道,“夫人要管得事兒還多著呢,可不能只想著嬌嬌,總得把十三姐和香蓉姐的婚事給定一定罷?”
白蘇身邊的四個丫頭,十三發誓終身不嫁,定要盡心盡力伺候白蘇一輩子,香蓉巴巴的等著陸離,哪怕只求個姬妾身份,只有小七是自願被白蘇指婚給了雷胥,已育有一子,如今是顧玉的伴讀。
二丫也是個死心眼的丫頭,見自己姐姐不嫁,說什麼也不願意嫁,舉善堂的堂主過來求了幾回親,她明明是喜歡人家的,卻死活不同意,讓白蘇硬是給捆上了花轎。
白蘇也知道小七的好意,便順著她的話道,“她們兩個,一個倔脾氣,一個烈性子,十三心思藏的忒深,我也不知她究竟有沒心儀之人,總不能亂點鴛鴦譜吧,香蓉更不必說,我若逼她嫁給旁人,她立時就能在我面前抹脖子,但陸離……又非是我能掌控。”
“唉,都是多情種子,我當初也只是看著雷胥長得挺好,肯吃苦,人也務實,便覺得合適,就嫁了,現如今也是過的好,也不知什麼樣的情,值得這般耗著。”小七揪著眉頭道。
小七生著一張娃娃臉,便是如今人已經年過三十,也依舊是副孩子樣,笑起來兩個小酒窩,讓人感覺溫暖親切。
白蘇嗤嗤笑道,“你這樣也挺好,當初香蓉也是與你一個想法,還在尚京時,她瞧上了夫君身邊一個暗衛,真真是殷勤照顧,那段時日事情多,我也忘記給她婚配,後來想起時,她卻說,情分這個事一旦久久沒有著落,也就淡忘了。可你看她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