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三品,上品問道,中品修身,下品弄術。混跡市井的大多連下品都稱不上,而就算是這樣的角色,也極少淘到。是以上次監理甲和監理乙回去之後,自然就添油加醋地跟上頭彙報了。
秦菜那個時候還是個死腦筋,認定了貓哥:“我就跟著你幹,哪裡也不去。”
貓哥以為自己聽錯了:“那是興宏,傻丫頭,建築行業的龍頭老大。雖然是分公司,但是”
秦菜只是搖頭:“我不去。”
姓周的看了看秦菜,慢條斯理地道:“小妹妹,腦筋不用這麼死。你要多少錢,只要你開口,都是可以商量的。而且在那邊,你也可以幫貓哥打好關係,對他以後的發展,也是很有利的。”
秦菜什麼也不聽,就是搖頭:“不去,反正我就是不去。”
貓哥感動得不得了,秦菜有點愧疚,她不去興宏一方面自然是感激貓哥,另一方面是她真的不能去——興宏那樣的機構,人多眼雜。她得躲著秩序的人!
自那以後,貓哥就真把秦菜當自家妹妹了。他特意分出了一個工棚給秦菜一個人住,自己辦公室鑰匙也給了秦菜一份。
秦菜以為是要負責他辦公室的清潔衛生,每天早上就把他的辦公室打掃得乾乾淨淨。
工程一帆風順,眼看馬上可以驗收了,貓哥心情不錯,每天都哼著小曲兒。
這一天晚上,秦菜正在“做功夫”,突然彷彿回到了老家,院壩邊立著秦老二,臉上皮都皺到了一起,頭髮全白了。周圍一堆人圍著看熱鬧。
秦菜心中一驚,還是走過去:“怎麼了?”
周圍不知道是誰說話:“他們把他的腎拿走了。”
秦菜低頭一看,見他腰上一個透明的大洞,她驟然驚醒。
家裡可能出了事,秦菜心中不安,雖然秦老二貪財她心中一直有氣,但他養了自己十五年,穿衣、唸書,父女之情還是在的。
必須得問問。
秦菜左思右想,最後還是請貓哥以自己表哥的身份打電話回家。秦家還沒有裝電話,電話先打到鄰居家,鄰居叫了秦菜媽媽來接。
秦菜家確實有個遠房表哥,不過早先年已經舉家遷進了城裡,多少年沒有往來了。
電話接通之後,貓哥詳細問了秦家的情況,最後他看了一眼秦菜,又安慰了秦家媽媽幾句,掛了電話。
他用的揚聲器,秦菜一直在邊上聽,低垂著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秦老二得了尿毒症,家裡剛剛修了房子,正是緊張的時候,住一次院就像被抄了家一樣。現在出院回家,每個月光透析就要兩萬多塊錢。如果要換腎,即使有合適的腎源也要二十萬的手術費。
現在剛修的新房準備賣,但在鄉下,能夠買房子的本就不多。低價賣又解不了燃眉之急。
秦菜默默計算,自己在這邊工作了三個月不到,第一個月九百,第二個月一千二,這個月的錢還沒拿到。上次白河從呂裂石那裡拿給她的錢,她除了日常用品的錢以外一分沒花,全都留著。
如今也不過七千塊。
二十萬,從哪裡來?
貓哥一直在看她:“小蔡,二十萬要讓哥說也不算啥。等工程款一結,哥就籌給你。”
秦菜搖頭:“貓哥,讓我想想吧。”
不能借,因為她知道自己還不起。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秦菜向貓哥請了三天假,去了三畫市火車站。秩序沒有公開通輯她,更沒有將她的照片和身份公開——這事即使在秩序,也只有高管知道。
秦菜在火車站轉了幾圈,又來到上次住宿的旅社。
她花了二十五塊錢租了二樓一間房子,租完之後只住了兩個小時就退了房。
退房之後,秦菜站在一個擺攤算命的男人面前。
“你想不想掙錢?”她這樣問。
擺攤的男人一直將信將疑,畢竟那個女孩太年輕了,而且看穿著打扮,實在沒有世外高人的氣質。只是十萬啊,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男人這幾天一直在旅社外面徘徊不去。
旅社的生意開始越來越不好,老闆娘最近罵人都沒以前那麼大聲了。男人心裡有點猶豫,但是十萬啊。他穿上道袍,舉著陰陽旗進去。老闆娘低頭登記:“住多少錢一晚的?”
男人心下有些忐忑,面上卻還是一副高人的形象:“老闆娘,你這店裡不安生啊。”
誰知道本來態度冷淡的老闆娘一聽這話,卻突然抬起了頭:“胡